可他方一動彈,便發覺自己腕上纏了幾圈白紗,他怔了好一會兒,還將手抬起來嗅了嗅,聞到那白紗之下的藥膏的氣味,這才想起自己昨日好像的確是弄傷了手的。
不僅如此,他還換了寢衣,連出門時束起的頭發都已解開散下來了,發冠與簪子就放在窗下的銅鏡旁,這總不可能是他在幻覺中作的事情,可若不是他自己……那又會是誰?他府中的下人?
謝深玄帶著那滿心的不祥預感起了身,他的鞋子擺在床邊,可卻是鞋尖朝內,不是他平日習慣的方向,謝深玄心中那糟糕的預感更多了幾分,急匆匆穿了鞋想出門喚來府中下人問問昨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可走到銅鏡邊上,他又頓了頓腳步,過去拾起髮簪仔細端詳,他平日也不會將簪子與發冠放在這種地方,此事怎麼看都覺古怪,更不用說他轉過目光後,一眼掃過邊上的銅鏡,卻看見了自己的臉。
謝深玄沉默了。
他還有些頭昏,只覺自己好像睡得頭昏腦漲,渾身哪兒都覺得疼,諸多不適下,他倒並未注意自己自己唇上竟也蹭破了一塊……不不不,他昨日究竟是做了什麼,怎麼能才能把嘴唇也給磕破了啊?
他他他……他在幻覺中所見的那些事情,不會都是真的吧?
他扶著桌案坐下,十分艱難回憶自己昨日所見的那個「夢」,越想越覺得可怕,幾乎算不清自己究竟在夢中吃了諸野多少豆腐,也記不得自己究竟摟著諸野親了多少回,他好像還逼諸野喊了他一晚上哥哥,這些事情若都是真的,那他今日……今日大概是沒臉去見諸野了。
他又踉踉蹌蹌起身,想回到床上躺下冷靜一下,或許他現在的胡思亂想也是幻覺,他只要睡醒便沒事了,可他在屋中弄出了這麼大動靜,在外頭候著等吩咐的府中下人自然要來看一看,外頭很快便有人敲了敲門,小宋在外頭問:「少爺,您睡醒了?」
謝深玄:「……」
等等,若他幻覺為真,他還在家中,那那那那此事不會已令他府中下人知道了吧?!
謝深玄手忙腳亂想爬回床上,可不想小宋未聽到回應,躡手躡腳推了門想看看屋中情況,正對上謝深玄滿是驚恐的目光,兩人均是一怔,謝深玄飛快伸手擋住了自己半張臉,而後方悶聲故作鎮定,道:「有、有些口渴……起來找些水。」
小宋不明所以,只是點頭,道:「您等一等,我去給您倒杯水。」
他那神色看起來同往日並無區別,可不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令謝深玄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在桌邊坐下,等著小宋回來,想問一問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先有人給他端了水來,小宋不見蹤影,又過片刻,才見小宋與賀長松一道結伴來了此處。
小宋神色如常,只是與謝深玄解釋:「少爺,諸大人特意吩咐過,您昨日中了羅娑教的迷香,今日待您醒來後,讓表少爺過來給您把脈看一看,可還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