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無處可去,可以到我們家暫住。」邵煊突然說,「只不過我們家不住柳城,而在一個小村子裡。」
卓逸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怎麼樣也比露宿街頭強,何況邵煊的房子再差也不會比他現在住的房子差了。
「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逸思你能不能答應。」邵煊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
卓逸思心裡早有準備,如果邵煊真讓他白吃白住他還過意不去,幫他做事自己也能求個安心:「阿煊儘管說,能做到的話我必定在所不辭。」
「放心,對你來說肯定不難。」邵煊含笑,「我夫郎要開一家書院,你來做夫子如何?」
卓逸思有些吃驚:「你夫郎開書院?」
在場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邵煊問道:「怎麼了?律法沒有規定哥兒不能開書院。」
卓逸思本就是舉人,他想當夫子簡直輕而易舉。剛來劉縣那會兒,他也志得意滿地想過要在書院大展拳腳,只可惜萬誠書院的所做作為直接迎頭潑了他一盆冷水。
邵煊的話也在理,律法沒說哥兒不能開書院,為什麼自己就默認了哥兒不可以?自己的夫郎也讀過書,他也沒覺得比讀書人差。
不過全力支持夫郎做自己的事、實現自己抱負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邵煊可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怪人。
卓逸思沒想太久,很快就答應了下來,目前的形勢也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我們書院就開在村子裡,招到的一批學生在此之前從未上過書院,勞煩逸思費心。」邵煊和他客氣了兩句。
卓逸思不會覺得自己一介舉人教村裡的小孩那是大材小用。他鄭重地說道:「阿煊放心,我一定傾盡畢生所學去教導孩子們。」
邵煊覺得他這人一眼一板地還挺好玩:「盡力就好了,如果你想,等阿竹病好了也把他送進書院,你的孩子不收束脩。」
卓逸思做夢都是阿竹像別的小孩一樣,在他們的院子裡無憂無慮地奔跑。
「好,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把他送進書院。他和他小爹爹一樣,都很喜歡讀書。」卓逸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天。
邵煊現在當爹了,雖然崽崽還沒出來,但他已經很能夠體會卓逸思的那種心情了。
卓逸思的家在劉縣下的一個村子裡,一行人進到狹窄昏暗的屋內,他的夫郎文嘉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正哄著床上鬧彆扭的小哥兒喝。
「喝一口吧阿竹,喝完了再好好睡一覺,身上就不痛了。」
阿竹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兩隻小手抓住被子蓋住臉,聲音悶悶地說道:「爹爹,我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