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天荒地開口,問道:「你家在哪。」
那孩子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完全喝斷片了,過了許久,嗓音里夾雜了一絲哭腔,說:「我沒地方可去了。」
傅行微微怔愣,那孩子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抽抽噎噎地道:「我爸不許我回家,剛又把老闆揍了,我不能回宿舍,他說要報警抓我……我完了,打不了職業了,我怎麼這麼倒霉……」
他哭得傷心至極,傅行素來冷硬的心腸霎時間軟了下來,拿出塊絲巾遞給他,那孩子不接,就著他的手擦拭眼淚,弄得他滿手都是淚珠。
傅行皺了下眉,司機忙遞紙巾過來,他擦了擦手,問:「你為什麼要和老闆打架。」
那孩子睜開眸子斜他一眼,立時不哭了,冷嗤道:「他活該!憑他也想上我,我爹媽把我生得這麼好看,不是讓豬糟蹋的。」
傅行忍不住笑了笑。
那孩子眯著眼睛湊近了瞧他,唇瓣還開裂帶著傷,他疼得輕「嘶」一聲,道:「你,你笑起來真好看,如果你要潛我,還湊合。」
傅行拿起紙巾給他臉蛋擦乾淨,跟司機報了個住處,把人帶了回去。
他那時並未料到,這孩子會有一日,成為他無法割捨的存在。
沈眠心安理得在男人懷裡裝睡,他其實不討厭傅行,無理取鬧是因為他覺得傅行喜歡的人不是他,是另一個沈眠,他得讓他清楚,他們是不同的。
那個沈眠比他運氣好多了,剛進戰隊,就有路澤這個好兄弟處處護著他,沒受過什麼委屈。後來打了老闆,轉眼遇到傅行這樣的貴人,非但幫他出氣、善後,還買下戰隊讓他繼續打比賽。
跟傅行分手後,又相親遇到個顧醫生,還暗戀了他許多年。
和他比起來,沈眠覺得自己過得也忒慘了,剛進戰隊那會因為長得秀氣沒少受排擠,後來在幾次重要比賽中表現突出,才逐漸站穩腳跟。
好景不長,又緊接著把老闆打了,關了半個月拘留所,他爸媽花錢把他弄出去,但再也打不了職業了。
在拘留所那半個月算是把他的性子徹底磨平了,從前跟他爸對著幹那股銳氣沒了,也明白了理想不能當飯吃,開始腳踏實地賺錢過日子。
他是小小年紀飽受磨難,這個世界的他,卻始終活在溫室里,過的順遂安心。
他甚至懷疑,原作者就是幾年後的他自己,因為不甘心做了二十多年的小處男,就寫了本同人小說意淫。
這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他在男人壞里動了動,那人立時不敢動彈,過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在他鼻尖上輕輕地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