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額角瞬間滑下一滴冷汗,這句「他還活著」隱含著一絲不悅,二先生尋常時候總是格外冷清淡漠,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能叫他生出這種情緒的人著實不多,而且,也幾乎沒有活著的。
陳清河低垂著頭,小心翼翼道:「二先生,當初許家沒了,許慕被趕出京城,因此吃了許多苦頭,對盛家應該是懷恨在心的,他眼下在馮騫手底下做事,卻刻意接近少爺,讓少爺對他產生好感,難保沒有別的企圖。」
「這些事,你看著辦就好。」
盛嶸對勢力爭鬥向來漠不關心,尤其對「許慕」這兩個字尤為不耐煩,只扔下這句,便大步離去。
陳清河不禁頭疼,他們家小少爺最是固執,若是把那個許慕私下處置了,以後翻起舊帳來,他這條命就得交代出去,可若是放任不管,等哪天那個許慕登堂入室,二先生屆時動怒,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陳叔,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陳清河一愣,卻見走廊下站著一個人,正是本該在養病的盛天澤。
他傷勢差不多好了,只是臉色還是難看,陳清河不確定他臉色難看的原因是病情,還是他剛才那番話。
向來笑眯眯的陳清河再也笑不出來了,苦著臉道:「小少爺,您怎麼下床來了,您的傷……」
盛天澤一步步走向他,停在他面前,一字一頓說道:「我要聽實話,陳叔,他真的是許慕?」
陳清河嘆了口氣,點頭道:「是啊。」
盛天澤點點頭,道:「難怪了,他聽到我的名字嚇成那樣,我就說他看著眼熟,他卻對我一點都不熟悉,他從前費盡心機要嫁進盛家,要跟我結婚,怎麼連我長什麼樣子都能忘記。」
這反應和陳清河預料的大相逕庭,卻更叫他擔憂。
「小少爺……」
盛天澤輕嗤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暴怒,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我沒這麼容易生氣了,這件事原本也不值得生氣,我看得出來,他不是故意騙我,不過他要是知道我是盛天澤,或許就不會救我了。」
陳清河道:「少爺,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畢竟是在馮騫手底下做事。」
盛天澤道:「他說他兒子在別人手裡,你幫我查查,他有沒有兒子,要是有,就把人搶回來。」
「這……」
「馮騫能做的事,我怎麼就做不得,我可以比他更卑鄙。」
第207章 8-9
碧綠色的蔬菜, 軟糯香甜的白米飯,桌上只擺著簡單的一湯三菜, 曾經家家戶戶最尋常不過的家常菜,眼下卻是最奢侈的食物。
沈眠拿起筷子戳了戳,問:「這是從哪來的?」
馮騫道:「從Y市總部連夜運來的,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前幾天才培植成功, 你也知道, 現在乾淨的土壤和水源稀缺,植株難以存活,幾顆新鮮白菜都能炒出天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