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也不是殺人犯。
是雙方鬥毆,所有人都動手了。他爸也被打傷了腿。只因為他爸打的張大龍沒救回來,所有的錯就是他爸的了。他爸跟他說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打出了火氣,打上了頭。他已經認錯了,後悔了。
張萬里見到吳憂即便這樣都沒有出聲反抗,仿佛勝利了一般地笑了起來。
「慫逼!這就對了!我跟你說,以後你見到我們張家的人就要低頭繞著走明白嗎?你家可欠了我家一條命!這債你這個沒有人要的喪門星一輩子也還不起!」
然後,張萬里得意地笑,班裡十三四歲們的少年們也都跟著起鬨或笑或嘲諷或事不關己。
只是這笑聲沒持續多久,很快就直接變成了不安的尖叫。
吳憂看著沾染了大片紅色墨水的手掌、聽著周圍惡意地讓人憤怒地鬨笑,突然就直接扔掉了那已經徹底變紅的紙團,轉過身一拳就砸在了張萬里的臉上。
如果他家欠張家一條命,那他奶奶的那條命,他該去找誰要?!
「啊啊啊啊!」
「快去喊老師!殺人犯的兒子要殺人啦!」
「天吶張萬里被打流鼻血了!」
「啊,吳憂、吳憂被他們一起打了!」
在十二月四號這天的一大早,鄢城縣二中初一三班就一片混亂。
等大家平靜下來開始早自習的時候,吳憂和張萬里、以及總是跟在張萬里身後的張強、張廣超都站在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里。
鼻青臉腫的吳憂聽著張萬里三個人滿嘴的謊話,聽著班主任劉思明毫無理由的偏向那三個滿口謊言的人。面無表情。
已經一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習慣這樣的惡意、這樣的不公,以及,這沒有半點意思的生活。他活著,卻總覺得自己快死了。
「吳憂!吳憂你別站在這裡不說話!我問你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自己數數這是這個月你第幾次和別人打架了?!學校里規定要友愛同學,有問題找老師,誰允許你動手的?你這動不動就打人的習慣是跟你爸學的嗎?你也不看看你爸現在、」
沒等劉老師說完話,吳憂已經面色陰沉的抬頭看了過去。
那雙狼崽子一樣的狠戾的眼睛,讓劉思明到嘴邊的話卡了殼兒。
然後,劉思明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寒意。這個學生、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