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睜著眼睛,驚嘆又瑟縮的看著這一切,本能讓他不敢繼續向前,可一隻手突然伸到他面前。那隻手修長漂亮,關節處有符火灼傷的細小傷痕。
「不走嗎?」
蜉蝣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他用兩隻手將那隻手緊緊握住,想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永遠不鬆開。
「先去撈金魚,你吃蘋果糖嗎?」
蜉蝣重重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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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寮的觀測東京周邊的羅盤瘋狂震動,寮頭卻伸手將羅盤按下,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一下。
「怪物……」
維持著對式神的供應,維持著東京的四神結界,還喪心病狂到發動如此龐大的幻術……這個人選不做他想,只有那位!
「那位的靈力儲量究竟有多少?這三個中的一項就足以把普通陰陽師掏空了啊!」一名陰陽師聲音顫抖,「他肯定不是人類……肯定不是人類……」
寮頭垂著頭不說話,低聲喃喃的陰陽師突然想到什麼,試探著說道:
「就算是神,在這樣的消耗之下也必定虛弱,如果……」
「……閉嘴!」寮頭呵斥道,「你想讓東京重新亂起來嗎?」
另外……另外……
寮頭顫抖著瞳孔,就算不抬頭,也能看到故意投在地面上給他看的那個影子。影子有鳥翅,身形卻是少女般的曼妙。
他們——被監視著!
以津真天冷冷的看著那扇打開的窗口,再一次隱藏起自己的身形,沒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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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飛上山坡,速度很快,不時轉身無聲的催促土御門伊月。急行軍爬了半座山的大佬捶捶自己的腰,靈力被掏空的感覺並不美妙,他的體力也跟著下降了。
「你先上去……呼……我馬上到……」土御門伊月讓蜉蝣先走,蜉蝣在原地定了一會兒,反而「呼啦」一下飛下來,繞著他轉圈。
「花火馬上開始,你先上去就好。」土御門伊月透支體力的同時還得考慮花火的圖案。
蜉蝣突然攔在他面前,生氣的睜大眼睛,先是張了張口,又索性不做唇形,先是抬手指了一下天空,那裡將綻放花火。蜉蝣收回手,卻做出了搖頭的動作,然後他捧起土御門伊月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我最渴望的不是看花火,而是和你一起看花火!】
【只是和你在一起!】
蜉蝣明亮的眼睛望著陰陽師,某個瞬間,突然閃現悲意。他緩緩低下頭,翅翼不動,於是落在地面上。
山下攤位的燈光一點點熄滅,幻術造出的金紅的光終於淹沒在黑暗之中。
蜉蝣再抬起頭,眼裡倏忽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