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無上的美味!是絕無僅有的世間美食!
他不做思考地扯過了男子的衣領,直到自己的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看到自己的一整截手飛到了遠處。
男子取下了手術刀,動作並不輕柔小心甚至算得上粗暴,以至於自己的脖子開始急速地噴著血,然後他笑著砍下了林行韜的手。
熱蓬蓬的血——他自己的和林行韜的,一起飛灑在了白色的房間頂。
像兩瓶拔開瓶塞的紅酒,林行韜再次沉浸在了美妙的香味中。他保持著半跪在桌上的姿勢,仰起了頭,歡悅地暢飲從天而降的血雨。
吸飽了血的金髮將他的白襯衫染得一片血紅,他晃了下頭,隨即從男子手中奪回了手術刀。
出乎意料地輕鬆,這不僅是林行韜因為自我瘋狂而提高實力的緣故,也在於這個男子的身體並不強大。
脖子被砍斷的男子看上去甚至要死了——這是一具和正常人類相差不大的化身。
林行韜急促地呼吸著,血飛入他的鼻腔,潛入他依然饑渴的肺。
他的斷手正在長出,以一個可怕的速度。
他無法被單純的物理傷害所傷,手術刀雖然被附魔了,但這把刀的效用在減少意志上。
[你的意志再次降低了。]
意志?林行韜不屑地笑了下,那種東西對於完全體的邪神真的有用嗎?
就像理智值對於邪神不值一提一樣。
在他低下頭,準備去噬咬那血淋淋的胸膛時,男子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親愛的朋友,你像一個身無分文的盪子,又咬又抱地榨取著來自我的善意。惡魔正在你的大腦里尋歡作樂,你卻甘之如飴。」
死到臨頭的他,話語依然是善意的,這麼一看,他仿佛真的是為林行韜著想的朋友。
林行韜停下動作,凝視著他的眼睛。從他漆黑深邃的眼裡看不出任何其他東西。
守密人似乎有些畏懼眼前的男子,距離這麼近,他這一回連暗骰都沒骰。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渴望著我的血肉。」男子繼續說,「但我無法滿足你,我為你準備了些別的。去吧!不要再挑食了!」
他親切地將冰涼的手掌貼了貼林行韜的下頜,於是林行韜奇異地隨著他的意願轉過了身體。
在這個臨時開闢的手術間的四面八方,飛出了一隻只老鼠。老鼠們細小的爪子抓握著,更像是小猴子在晃蕩。
一隻老鼠沒抓穩,從天花板上跳到了他的肩上。他發現老鼠的腦袋有些地方很尖,有些地方很圓,像反常的、拙劣模仿的人類頭骨。
老鼠轉過了頭,它長著一張齜著牙齒的怪異人臉。
人面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