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出去了,香香還聽到他說:“大人真是體恤,你竟還不領情,若是我……哼!”
香香一雙手都在顫抖,開口就是顏家家業,竟然還說體恤?
顏映富趕緊將香香扶到桌前坐好,給她倒了茶。
香香眼淚咕嚕嚕滾落茶杯中,抬頭看向爹爹,問道:“爹爹,你說他們怎麼能這樣壞?”
顏映富一陣心疼,撫著她的背說道:“香香啊,我知你幹勁兒足,與我年輕時候一般……可是現實總叫我明白,身份決定了一切。是我不好,我不該縱著你,當年被黃家趕出來,我就懂的道理,如今何必叫你再受一次……”
他蹲在地上,雙手握住香香的手,哽咽道:“香香啊,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我曾說要你一輩子無憂無慮,嫁個有出息的學子,便是拼了全部家業,我也甘願……如今既不曾,我們……算了吧!”
香香緊咬牙關,心中實在是難過,說道:“爹爹,我說過,我不信命。”
她站起來,回了自己的房間,撫摸著昨夜才開始畫的那幅服飾畫稿。有夢想,才有希望。
染坊的招工並不順利,倒是不少人打探,真正前來約見的一個都沒有。
香香也不著急,只淡淡的每日依舊忙碌自己的事情——楊家似沒動靜了一般,連著七八天,再沒人尋過她的麻煩。
阿滿不由得忐忑,問道:“姑娘,不如讓東家再送些銀錢去楊府?”
香香搖搖頭說道:“按兵不動。”
阿滿心中不安,只是他不如秦瑞聰明,不如小寒機靈,最大的好處是聽話,便按捺住仿徨,祈禱著秦掌柜早日回來,也好叫小姐輕鬆些。
香香噓了口氣,說道:“尚師傅那邊,可改好了?”
她畫好了衣裳,托四店的尚掌柜裁製,尚掌柜本是裁縫,年歲大了傷了手,不能長年累月的做衣裳,秦瑞便請他過來做掌柜。
阿滿點頭說道:“改好了,姑娘可要去瞧瞧?”
香香搖搖頭說道:“我不去了,你去將衣裳取了,另外去染坊將昨日選好的料子一起包好。”
阿滿眼睛一亮,說道:“姑娘要親自去鄭家一趟麼?姑娘,若是您能討好鄭小姐,說不準……”
香香沉吟片刻,鄭小姐若是貪心的,她無異於再入火坑。若鄭小姐不貪心,依著那樣清高的心性,又豈是一般人能討好的?
心一急,難免焦躁,難免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