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默不作聲,顏映富笑起來說道:“阿松啊,你是個好孩子,不過呢……小寒丫頭,既然喊我一聲乾爹,她的親事,自不能平常處之……尋常人家,一年也不能嫁兩個女兒,小寒年紀不大,自是排在後面。”
阿松忙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東家,我這輩子呢,是跟定了秦大哥,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所以東家放心,我,我也一定會對小寒好的,我……”
顏映富見他慌張,忙伸手示意,安撫他說道:“我也不是說不將女兒嫁給你,只是如今尚且為難些,你且體諒體諒我們。”
秦瑞瞟了瞟阿松,笑道:“岳丈,阿松這小子老實可靠,你且放心好了。”
便撇過這個話題不談,眾人又把酒言歡,一家子歡歡喜喜。許是因秦瑞不笑的樣子,總是有些震懾人,到也沒人與他開玩笑,只捉了阿松拼命灌酒。
香香見他們喝酒喝得歡,偷偷將秦瑞拉到外面,小聲說道:“阿松曉不曉得小寒是奴籍?”
秦瑞眨眨眼,笑道:“你說呢?”
他喝了酒,臉上帶著紅暈,襯得整個人仿佛籠罩著一層光。她心砰砰直跳,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眉。
秦瑞握住她的手,說道:“你放心,我有法子的。”
香香略略僵硬了,試探的問道:“靠你那個當了官的朋友嗎?”
她有些失落,說道:“其實說什麼自己努力,到頭來,還是要靠旁人,還是要靠那些官員。”
秦瑞笑道:“香香你要記住,存在即合理。就想你想奮起反抗,是因為你的利益受損了,當然,這也是合理的存在……”
話音未落,便聽到小寒的驚呼聲。
“乾娘——”
香香跑進屋,就看到張玉英倒在苗嬸懷中,嘴邊地上全是鮮血。
阿松反應最快,轉身就跑出去喊大夫了。
香香頭腦嗡嗡作響,前世爹爹橫死街頭,娘親也是這般,一口鮮血噴出——當時錢叔苗嬸心灰意冷,早就離開顏家了,還是鄰居找到她,她才得以請了大夫回去。
只是她怎麼都忘不了大夫的神情,只搖頭叫她算了。
那是她當時剩下的唯一的親人,她怎能算了?可偏偏黎碩將她拘在家中,她想盡各種辦法逃回家,娘親已經不行了,不是病死了,而是生生餓死的。
香香淚流滿面,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