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笑著朝屏風走了幾步,在聽到傅清又慌慌張張的勸她離開時,她方才笑吟吟的道:“駙馬害羞什麼?本公主與駙馬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便是在浴間坦誠相對,又有什麼?”
屏風另一邊正哆哆嗦嗦拿著一件小裡衣遮擋在胸前的傅清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以前那個靦腆害羞還有些天真好忽悠的寧安公主,忽然變成大膽女流氓了?
寧安公主又朝屏風走了幾步,距離傅清越來越近,傅清只感覺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偏生寧安公主死活不肯聽她的話離開屋子裡,反而時不時走兩步,忽遠忽近的,讓她的心跳也跟著忽快忽慢的。
終於,寧安公主覺得自己逗弄夠了,她也沒有馬上拆穿傅清女兒身秘密的意思,大發慈悲的說道:“那駙馬好好沐浴,本公主就先去花房等待駙馬。”
“公主慢走!”傅清豎起耳朵聽著屏風外的動靜,當聽到寧安公主離開的腳步聲和房門關上的聲音,她終於能鬆口氣了,不用提心弔膽了。
這個時候傅清才感覺自己渾身涼嗖嗖的,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之前被寧安公主嚇得一頭栽進浴桶里,再加上寧安公主忽然進來逗弄了她那麼久,浴桶里的水早就變涼了,她上半身濕漉漉的,一頭長長的濕發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更冷了。
這澡是沒法洗了,傅清哆哆嗦嗦的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然後擦乾頭髮,儘量讓自己恢復之前風度翩翩瀟灑少年郎的模樣。
看著銅鏡中自己披散著頭髮時嫵媚的模樣,傅清心中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感覺。
要是她沒有一時想岔了答應尚主,如今也不會騎虎難下了。說不定哪天歸隱後還能恢復女子身份。
傅清自負於自己的才華,看不上那些被困在後宅里只知道圍著男人轉的女人,她認為自己與世間普通女子不同,能與男人爭鋒,半點不比男人差,是巾幗不讓鬚眉!
但扮久了男人,時刻為自己的身份提心弔膽的,有時候傅清在心神疲憊時,也不禁會想,若是自己沒有一出生就被祖母冒充男孩兒,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這麼辛苦?
今日被寧安公主這麼嚇唬一次,傅清這個想法又湧現了出來。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在她心頭悄悄扎了根。
傅清整理好儀容,就推門出去,去花房見寧安公主。
對寧安公主,傅清心有愧意,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想見到寧安公主。
一是因為她在寧安公主面前總要提心弔膽,擔心自己暴露身份;二是因為她見到寧安公主便想到自己欺騙了她,並且還要一直欺騙下去,就心中愧疚不已。
所以她不想見到寧安公主,只要不見她,自己就不用害怕掉馬,也不用心頭時刻被愧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