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笈很看好這個女孩。她是培訓班當中天賦最好的,而且論及努力也是最用功的之一。
只一點,心性。
她堅韌、果決、有傲骨,是極好的苗子。可是張家和她的仇怨確實到了不可解的地步,而且對她的心境已然造成了影響。或許這份仇恨平時不顯,但偶爾交談中卻已經能夠感到這姑娘年紀輕輕,對各大勢力甚至超管司,乃至於整個社會都有一股負面情緒,這種情緒已經到了可以稱得上恨意的地步,讓她習慣往壞的地方猜測他們。
李菲菲說過,「有時候我都覺得,修真界的天道也好,人類世界的法律也好,都是乾巴巴的擺設,說到底還不是強者為尊?張家囂張跋扈,可被天雷劈死了嗎?沒有。被超管司抓進去了嗎?也沒有。」
徐雲笈能理解她的情緒,畢竟好好的一個有天賦的女孩修煉之途就這麼被毀了,結果換不來一個公道。她恨,他明白。
徐雲笈也並不是希望她放下仇恨,可如果恨意到了影響自己處事風格和性格的地步,只會是對自己不利。都說修煉是修心,她實力再往上走,問心一關的強度越來越大,她就更容易受到心底那份偏執的阻礙。
如今張家遞了橄欖枝,徐雲笈沒打算和他們關係和睦,李菲菲的公道要為她討,張晨然本人肯定要收拾,但這不代表他要把張家徹底拍死。
只是這樣的處理,只怕李菲菲本人未必滿意。她曾經說「張家像是爛到了根子的大樹」,倘若不連根拔起,她能甘心嗎?
但若徐雲笈為了她出頭,因為此事強行將這棵大樹拔起,在沒有證據表明張家有更多罪行之前又未免過了。
青年心裡頭思緒萬千,最終化為一嘆。
他看著李菲菲,等待她的回答。
女孩臉上不出所料地露出了一抹厭惡,硬邦邦地表示:「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和他們握手言和。」
徐雲笈點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想報仇?」
「想!」女孩乾脆地回答,但忽然意識到什麼,語氣急促道,「徐老師,我恨張家,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您和張家本身沒有深仇大恨,如果您想和他們維持……還不錯的關係,不用顧慮我。您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眼睛坦誠,徐雲笈知道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