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也不會有了,不論是父親還是凌波,都是觸手可及,卻無法擁有……
他定了定神,決心先上醫院去看看凌波,不管如何,他都要先見她一面。
他知道凌波被送到江山總醫院醫治,所以雇了部三輪車到醫院去,先尋到外科,查找她住的病房。誰知hushi翻看記錄,告訴說:"姓顧的小姐已經出院走了。"
他心下一驚,問:"走到哪裡去了?"
hushi搖了搖頭,說道:"不曉得,她的傷還沒好,但今天一早就辦了出院手續,走了。"
他憂心如焚,掉頭而去,在醫院門口跳上一部三輪車,說:"快,寧家巷。"
遠遠的可以看到那熟悉的兩扇黑漆院門,經過多年風雨漆色微剝,此時虛掩著,仿佛剛被人隨手帶上。他微微鬆了口氣,一口氣奔到門前,伸手輕輕叩響院門,就如往常一樣,過不久後,仿佛就可以聽到熟悉的聲音,清脆婉轉,問:"是誰?"
久久沒有人來應門,他等了這麼久,仿佛已經是半生。
他終於伸手緩緩推開院門,門"吱呀"一聲應手而開,但見滿院棗花漱漱,落了一地,寂寂無聲。
這篇寫完了,真滴寫完了呀……表問我清鄴滴來龍去脈,偶不曉得……
3、殊途
天氣很好,從餐廳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不遠處盡收眼底就是蜿蜒如白練的江流,從這樣高的地方望去,緩慢而平靜的在日光下,閃爍出絲綢一樣的光澤。手機換到震動檔,所以晴川過了許久才發現有來電,撥回去,翰宇對她說:“堵在路上,可能遲一點到。”
周末,這個城市的jiāo通一塌糊塗,電話那頭的背景聲音里,可以清晰的聽見翰宇車內的CD,在唱“我沒有退路,儘管你也千辛萬苦……”她忽然厭倦起來,嗯了一聲就將電話掛掉了。時間還早,餐廳里沒有多少客人,不遠處的另一張餐檯,衣著華貴的孤身女人,正點上一枝煙,十分熟稔的姿勢。
晴川想起剛念高一的時候,十五歲的叛逆少女,成天和一幫男孩子玩得瘋野,學著他們抽菸,一心想要做個不良少年。坐在教學樓的天台上,有很大的風chuī亂頭髮,用手攏著點菸。小小的火苗,一剎那的溫暖掌心,甘冽嗆人的煙糙氣息,深深的吸入,然後,仰面吐出。
後來,郭海林說,有次看到你在天台吸菸。她懊惱,在心裡暗暗的,因為知道郭海林喜歡女孩子乖乖的,留長髮,穿那種齊腳踝的長裙,安詳嫻靜如同初夏的桅子花,就像任意意一樣。
那是這個城市最好的一所重高,晴川很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來念這所高中,可是從來不知道,會在這裡遇上什麼樣一個人。
1993年,晴川十五歲,遇見郭海林。
郭海林的成績極好,中考時以駭人聽聞的高分被錄取,郭海林的姑姑正巧在這所學校當老師,姑姑總是憐惜他這個自幼喪父的孩子,所以在校領導面前說qíng,將他分入這個班來,好在他的入學成績實在優秀,所以也沒費多大週摺。這個班的師資是最好的,全部是本校有口皆碑的名師,郭海林聽姑姑提到,說:“商副書記的孫女,蘇秘書長的兒子,還有財政廳沈廳長的兒子都在這個班上。”
郭海林並不記得何時與晴川說的第一句話,後來晴川有次問到他,他茫然不知,晴川說:“我撞在你的課桌上,將你的墨水瓶打翻了。你說,喂,怎麼回事?”
他這才想起來,那樣láng籍的場面,好像是下課時她走過來和蘇維說話,蘇維開玩笑推了她一把。結果自己的新課本全被濺上墨汁,郭海林氣得臉都白了,脫口問:“喂,怎麼回事?”可是面前的女孩子,神采飛揚的大笑,似乎根本沒有認為自己惹出麻煩,說:“對不起。”抽出面紙,替他擦拭。那是郭海林第一次看到面紙,雪白柔軟,帶著清新的香氣,就這樣被她胡亂的拭著墨汁,毫不憐惜的大團大團揉過,然後她一揚手,遠遠就擲入後門側的垃圾簍。
他想,怎麼和男孩子一樣,這個女生。
半分鐘後,蘇維拍著他的肩向他介紹,說:“海林,這是晴川,商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