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張北游張太醫曾與我提過,說他爹爹張老院判,曾在多年前見過與摻在散血膏中的微毒極其相似的東西。
不同的是,那東西是摻在內服之物中,而非外敷的藥膏里。
我想,張老院判當年見過的東西,或許就是與手帕上這個類似的東西,甚至有可能就是這個也不一定。
將這丸東西拿去送給張老院判,興許會有所收穫。”
王旻托著那丸不知該稱作什麼的東西,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王旻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就只佩服過他師傅。
但今日又多了一個,就是眼前的雲棲。
他就沒見過像雲棲這般勇毅,且臨危不亂的姑娘。
若換做尋常的小姑娘,在剛剛那種情形下,早就被嚇破了膽,任人宰割。
而雲棲不但能冷靜的與那越姑姑周旋,還有餘力思考這麼多。
換做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王旻連忙小心的將那丸東西包起來收好,“雲棲你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將它好好交到張老院判手上。”
“嗯。”
雲棲大舒了口氣,無力地靠在身後冷硬的牆上,“我好累,想睡了。”
王旻聽了這話,立馬傾身上前,扶雲棲緩緩躺倒在乾草堆上。
又扯過一旁的厚毯子,將雲棲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雲棲,你安心的睡吧。明日,明日師傅一定能想到法子救你出去。”
雲棲微闔著眼,搖了搖頭,“我想再試試,看能不能再從越姑姑處套出什麼話來。”
“不行。”王旻語氣堅決,“這麼好看的一雙眼,你不想要了?”
“我想要,想要的……我還想再用這雙眼,多看看六殿下呢。哪能叫越姑姑隨隨便便就挖了去……我想他,想他呀……”
雲棲越說聲音就越小,說到最後,王旻幾乎聽不清雲棲在念叨什麼。
我好累,好疼啊。
殿下你抱抱我,抱抱我吧。
送走越姑姑的常祿,匆匆折了回來。
剛走進監室,王旻就飛來一個刀眼,瞪得常祿一愣。
王旻先是指了指身旁躺在乾草堆上的雲棲,又沖常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見雲棲雙眼緊閉的躺在那兒,常祿起先以為雲棲這是不堪越姑姑折磨,又暈死過去了。
可轉念一想,若雲姑娘真是暈過去了,王旻公公怎麼可能如此冷靜。
想來,雲姑娘應該是累狠了,也疼狠了,睡過去了。
其實,能睡過去也挺好的,人醒著這兒疼,那兒酸的反而遭罪。
在又為雲棲掖了掖毯子以後,王旻方才起身,示意常祿出去說話。
常祿會意,連忙跟著王旻到了牢房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