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劉姝,又能指望她得到父王多少眷顧呢?
如今天子下詔,命各藩適齡王主皆至長安候選,她也在候選名單之列。不同於別的諸侯皆為女兒打算,想方設法免選,如今的衡山王絲毫沒有動作,立刻派人將劉姝送到了長安。
劉姝知道,她的母國衡山國根本靠不上!再加上她的年紀擺在那裡,如果她不想想辦法,最終去塞外和親的人一定就是她了!
塞外和親…只要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可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她知道塞外和親有多可怕——別的王主年紀還小,就算知道塞外和親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那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不好!
這些她卻知道,因為衡山王宮中服侍她的一個年長婢女,就是匈奴來的,少時在匈奴長大。後來內遷,機緣巧合之下才成為衡山王宮中的一名宮女。從她口中,她知道了匈奴人是怎麼生活的。
即使是匈奴貴人,也穿著臭烘烘的皮衣,吃著來來去去幾樣食物,很少清潔身體,幾乎都有虱子跳蚤在身上…草原廣闊,但風也大,常年在這樣的風中生活,皮膚會迅速粗糙起來!習慣了在風中眯眼,哪怕是年輕女子,眼角也堆著皺紋。
摸摸身上柔軟順滑的絲綢衣裳,再摸摸自己年輕嬌嫩的臉龐,劉姝不能想像自己真的去了塞外會怎樣…不,絕對不要!
可是她會不會被選中,這不由她來決定,能夠決定這件事的是宮中的貴人。別的王主皆有人為她們做主,即使是如今同為候選的魯王主、城陽王主,那也只是背後的人弱了一些,而不是真的無人做主。
所以說,真正單打獨鬥的其實就只有她一個而已!她依靠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而靠她自己的話,她又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呢…別看她貴為一國王主,事實上絲毫不得寵愛,過的還不如一般貴女。
真要說有什麼能成為她的武器,大概也只有她自己了。
看著銅鏡中美麗嬌嫩的臉龐,以及一身曲裾長袍勾勒出的身體,她有了主意…這也是她唯一的主意了。
三位王主進宮見人的日子定在五日之後,劉姝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呈筆墨上來。」低垂著眼睛,劉姝吩咐道。
她得寫一封信,一封給自己堂姐的信…收信的人是淮南王主劉陵——她確實認識劉陵,雖然彼此之間並不算太熟。
淮南王一脈和衡山王一脈關係匪淺,衡山王一脈本就是淮南王一脈的分支。當今的衡山王劉賜是淮南王劉安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