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粗使婆子一愣,隨即也恐慌起來,老爺夫人才去了江南,大公子剛乘位,便出了此番怪事,可不得了!
雖欽天監官員的官職都不高,可那是能預測天意一二的,回想方才司嗔嗔的嚴肅和困擾的表情,一個粗使婆子跑了進去通報,另一個搓著手掌不安的試探道,「大人,不知是何卦象?」
司嗔嗔聞言嘆了口氣搖頭,「事關重大,不可說。」
那婆子一聽,腿當下就軟了,險些跌坐在地,六神無主的胡思亂想起來。
「大人,請隨老奴來。」一路跑回來的婆子喘著氣道。
司嗔嗔矜謹的微微頷首,隨那婆子一路去了溫啟華的書房。
午後時光,種滿了爬山虎的牆邊,綠油油一片,生機盎然,平添幾許淡泊的味道。
奴僕盡退,司嗔嗔站在書房門口,卻覺得雙腿灌了鉛一般的,沉甸甸到抬不起來。
「司嗔嗔,你可知,構陷丞相府天卦之說,按律法,該當何罪?」
裡邊傳來溫啟華陰沉的音調,連燥熱的風,都趁機迎面吹來,壓抑更甚。
司嗔嗔咬牙,以前,她怎麼不知,他竟是如此冷酷無情之人,明知她只是胡亂找個藉口見他,還這般要挾她。
許是羞惱,司嗔嗔大步而入,推門用了吃奶的勁,響聲將室內冷凝的氛圍一分為二。
「司家左右不過是四條賤命,若能搏得溫家九族陪葬,也是划算。」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襲來,熟悉到大腦空白,心肺劇痛的氣息撲鼻而來。
溫啟華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司嗔嗔,如刀刻一般的五官上,不復曾經的玉樹倜儻,溫潤如玉,只剩能將熱血凍成冰棱的狠厲。
司嗔嗔驚得想往後退,卻被溫啟華一把擎制住,冷而薄的唇覆上,寒齒冰舌,如狂風暴雨的肆虐著她的氣息和呼吸。
司嗔嗔用力的掙扎著,卻如何能敵得過有武功在身的溫啟華。
漸漸地,她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想起了嗷嗷待哺的騰哥兒和困頓的長兄,想起了自從父親去世後,身體一直不好,把自己關在佛堂的母親。
司嗔嗔閉上了眼睛,如認命的浮萍,脆弱的仿佛再用力一分,便會溺水而亡。
溫啟華目光一滯,心肝大痛,忙放緩了力度,依依不捨的輕舔慢挑,讓司嗔嗔有呼吸的空間,溫柔的不自知。
得以呼吸的司嗔嗔,終於不再頭暈目眩,被繾綣的氣息包圍,昔日的溫情與寵愛,歷歷在目的凌遲著她封閉的內心,痙攣的陣痛,無不讓她熱淚盈眶。
那時他為了娶她,不顧父母反對,鮮衣怒馬,親自帶著二百九十九台聘禮,如那騰雲駕霧而來的天神,不管眼前是何等的艱險攔阻,只為能娶她。
後來,終於如願,他待她至好,百依百順,千疼百寵。
再後來,她一把匕首,強行砍斷了兩人的一切。
猛地睜開眼,司嗔嗔一把推開溫啟華,後退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