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五十萬金,求你。」
司嗔嗔垂著無力的腦袋,不敢看溫啟華的眼睛。
她欠他的,莫說這一生一世,即使幾番輪迴,也還不完了。
溫啟華隔著三尺的距離,貪戀的情緒一一收了起來,平靜的看著彎了背的司嗔嗔,寬大的官服下,愈發單薄的身體以及,藏在廣袖下,已緊握起來的手。
「蓋官印。」
轉過身,溫啟華提筆一番,一張欠條已成。
司嗔嗔低著頭上前,只覺得那熟悉的字眼裡,仿佛有著熟悉的溫柔和憐惜一般,不由得酸澀的紅了鼻頭。
拿出官印,紅泥侵染,落定塵埃。
溫啟華扯下繫著的血玉,輕輕地放在了桌上,竟是一個字都不言,默然離去。
像是知曉她的難堪一般,給她台階逃走。
司嗔嗔呆滯的看著放在桌上的血玉,一縷陽光打在上面,散發著滾燙的光芒。
紅了眼眶的司嗔嗔拿起血玉,安靜的離開了丞相府。
這血玉,兩年前,他輕輕地系在她的腰帶上,眉目里滿是歡喜,「嗔嗔,我心悅你,這是我出生時戴到現在的,送與你,當做我們的定情之物。」
後來成婚,她才知道,這血玉不只是他從小戴到大那麼簡單,它是溫家背後龐大的商鋪的調動令,可以說,誰有這個,就相當於捏住了溫家的咽喉。
他視她如命般珍重。
一年半前,她脖頸上的血,滴在血玉上,永遠的留在了江南。
離開了丞相府後門的司嗔嗔,流著淚跑回了司家。
連她自己都不想承認,她何嘗不是,視他比性命更重。
「姑娘,這是怎麼了。」圓圓和滿滿愕然的看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嚎啕大哭的司嗔嗔,在門口焦急的詢問著。
閔笙坐在門外的鞦韆上,目光里是圓圓和滿滿看不懂的不甘和傷情。
是啊,他心悅她那般久,未曾言明就是因為,他知曉她的心裡,沒有他。
即使沒有溫啟華,也不會是她。
一個人若有情,何須十幾年了,還無動於衷。
空氣里的桃花香,仿佛也帶著萬分的辛酸。
司騰騰從司夫人的佛堂里出來時,已是傍晚時分,自打先前被司嗔嗔教訓後,司騰騰就羞愧的不敢見司嗔嗔,可到底是在司嗔嗔懷裡長大的,比司夫人這個親娘都要來的親近,忍了一日就忍不得了,小心翼翼的邁開胖乎乎的短腿,一路皺著包子臉苦思冥想,等會見到司嗔嗔應該怎麼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