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沒有脾氣,不是沒有性子,可只有在秦無雙面前才會毫不掩飾,受了委屈也會撒嬌抱怨。和秦無雙相處,她才能活的放肆些。
可自從蕭豫同她剖白所有之後,她對蕭豫的感情卻漸漸不同了,剪不斷,理還亂。
她也疏遠過,無視過,可有些東西越壓抑反而越滋長。面對蕭豫死纏爛打,她根本束手無策,甚至在不經意間放縱自己沉溺其中,對他萌生惻隱。
蕭豫說的不錯,她在意他,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這顆種子已經在心中萌芽生長。
符昭願覺得自己從未遇見過這麼棘手的事,無法拒絕,卻也不敢接受。
寶藍領著宮人進來撤了席案,見符昭願蹙眉坐在軟榻上也不知在想什麼,手裡抓著的一本書,一頁都沒翻過。她忍不住上前道:“娘娘,外面春景正好,您要是覺得悶,不如出去走走。”
符昭願卻沒什麼興致,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她將手裡的書放下,站起身道:“你去家馬令那一趟,挑匹溫馴些的馬來,本宮要去上林苑試馬。”
寶藍臉上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她都不知道符昭願會騎馬。不過她是符昭願進宮之後,才過來伺候,對符昭願的很多事也不是全然知道。
只是這好好的,怎麼就想起來要騎馬?
寶藍心中驚疑不定,遲疑了片刻,這才照著符昭願的意思退下去辦了。
等到蕭豫知道符昭願帶著人去上林苑騎馬的時候,他還在宣室殿批摺子。聽著宮人的回稟,蕭豫運筆的手就是一頓,筆尖的墨水在紙上渲染開,污了一片。他這才驚覺,將筆擱下,卻沒了半分心思在政務上,立刻吩咐安德海去備馬。
昭願那一身細皮嫩肉的,怎麼能騎馬?要是摔著了,他找誰賠去?
蕭豫越想越心緒難寧,一路上片刻都不敢耽擱。
符昭願倒是不知道自己騎個馬,就有人這般提心弔膽。秦無雙曾經教她騎過馬的,自己只是不精於此道罷了。
既然要隨軍,她總不能坐著輦駕去,才想要先來適應一下。
不過她還是高估了自己。長久沒有接觸,雖然寶藍帶過來的馬匹夠溫馴,她一騎上去還是感覺有些難以駕馭。
蕭豫到的時候,正瞧見符昭願騎在一匹青鬃馬上,繞著草場轉圈。利落的紅色騎裝更襯得符昭願身子纖巧有致,看樣子她正努力抓緊韁繩,試著讓自己在馬上保持平衡。
蕭豫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卻根本不敢出聲,生怕驚到了符昭願。他策馬過去,直到追上她才放緩了速度。
“昭願,你把手給我。”蕭豫聲音發緊。
符昭願也早已經看到蕭豫策馬過來,只是她如今還在適應,根本不能分神去管他。她抓著韁繩,小心繞過一個彎道才皺著眉說:“你來做什麼?我還要再練一會。”
根本沒有要聽蕭豫話的意思。
蕭豫看她面頰緋紅,容色昳麗,額角的絨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比以往倒顯得更為健康一些。他只好說:“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騎馬,這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