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必定也是犯了傷天害理之事,左右都該死。
她若殺了他,也是他命該如此。
這怨不得她。
王秀心中有了抉擇,可終究難以將自己的決定說出來。
符昭願讓人抬了弩車上來,極有耐性地同王秀道:“梵靜師太,你是選擇佛祖還是選擇王紹,皆在你一念之間。”
弩車上已經上好了箭羽,只等有人按下機括。
王秀遠遠望著戰台上綁縛著的兩個人,遲疑片刻,終究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按下了機括。
“嗖”地一聲,箭羽射出,卻並未射中,只是在那套著頭套的死刑犯身側划過。
王秀卻已經嚇得手腳綿軟,整個人汗水涔涔而下,仿佛剛才那一箭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和意志,
符昭願卻笑吟吟道:“哎呀,居然射空了。”她說的好似玩笑一般,似是根本就不在意這是一條性命。
很快,符昭願便收斂了笑容,吩咐韓林上連弩。
王秀從未想過,符昭願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只有一個念頭,符昭願瘋了,她就是一個瘋子。
剛才那一箭分明就是符昭願讓人故意如此,只是為了自己再受一次煎熬。
見王秀站著不動,符昭願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疾不徐道:“梵靜師太,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連射十發,這次必定能中。”
王秀渾身冰冷,符昭願的話猶如蛇信在身上舔過。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朝機括再次伸出手去。
箭矢一支連著一支射出,這次卻每支箭羽都中了,十支箭插入那個死刑犯胸膛,有的力道之大,甚至貫穿了他的身體。
血水瞬間染紅了那件白色的囚衣。
王秀只看了一眼,便手腳癱軟在了地上。
她身後的高台上,符昭願卻撫掌大笑,直道:“好,梵靜師太果真是慈悲心腸。也算是為這世間除一大患,來人,去將那人拖過來,讓梵靜師太親自驗驗,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左右兩個侍衛頷首,很快領命去辦。
王秀看著符昭願臉上盛極的笑靨,只覺得四肢冰涼,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萌生。
那個死囚犯的屍首很快被託了過來,血水順著拖行的痕跡流了一地。
他胸膛上密密的箭羽被拔出,血水還不斷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