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再替朕給蘇崇文帶個口信,讓他好好干,工部尚書年紀大了,最遲再有三四年便要退了。”
榮公公俯耳,“嗯,嗯?”
皇帝愣住,“嗯什麼嗯?”
“然後呢?”榮公公不解。
皇帝抄起手邊放著的橘子來,朝榮公公砸了過去,“哪有什麼然後?把這話帶到就行了。”
榮公公這會兒才明白,感情皇帝是要給蘇崇文畫一個大餅啊!
想讓馬兒跑,不僅得讓馬兒吃到草,還需要告訴馬兒,前面有更鮮嫩多汁味道好的草可以吃,這樣才能讓馬兒主動撒蹄狂奔。
榮公公發自內心地拍皇帝馬屁,“陛下英明。”
皇帝老神在在地剝了一個橘子,神色晦暗莫名,不知道心裡又開始算計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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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穿著官服到了尚工局,只見了佟月一面,還未來得及多問,就被佟月給安排了個明明白白,“蘇女師,今日尚工局實在太忙,一片女官都快忙得腳打後腦勺了,若是處置不好,引來陛下盛怒,怕是我們的項上人頭都得挪個位置。尚工局實在無法好好招待你,你自己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待著,甜蜜餞兒也沒人去尚食局拿了,果脯倒還有一些,不過已經放了一兩日,味道想必不好了,你同尚食局那邊熟,若是有什麼想吃的,自己去尚食局尋摸。”
撂下這一堆話後,佟月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蘇鯉心道,好像我來尚工局就是為了一口吃的一樣,她在尚工局內尋了一個清淨的地方,將自己之前沒能看完的書又拿了出來,自個兒洗了茶壺,尋到了茶葉,煮上一壺,舒舒服服地靠在軟塌上品茶看書,就見一個人影找了進來,在尚工局中四處張望了一陣,沒看到她,扯著嗓子問,“蘇女師在嗎?陛下要往北疆中都督府上傳旨,差奴才過來問問,蘇女師可有什麼家書需要一併帶回?”
這個還真有,她每天都會寫日記,興致不高時就寫寥寥幾句,性質高時,就寫他個十頁八頁,早就攢了厚厚一摞,聽到這內監問,她趕緊隨著內監回了春和宮,將那本厚厚的日記拿出來,鄭重地交給那內監,道:“麻煩公公了。”
那內監看著約莫有一寸厚的本子,嘴角扯了扯,違心地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實際上,那內監心裡已經開始吐槽了。
您這才來了數月,就寫了這麼厚的一本,莫不是因為宮裡的紙張不要錢,就可勁兒寫?那些入宮多年的妃嬪往家裡帶口信時,都只是帶一句話兩句話,有些人甚至只說一句‘安好’,哪像蘇鯉,一寫就是厚厚一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