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除了偶爾使使性子外她更表現的是有點怕他,好似她稍有不慎就會被自己一箭穿心。
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心裡的算盤各自打得響,待馬車又悠悠駛過熱鬧的市集後,嚴子墨開口道:“岳丈大人說下月初八是他老人家與你娘相識的日子,屆時會在府中設宴,讓你我二人過去小住幾日。”
是了,嚴子墨心裡對原主的爹恨得要死,從不肯開口喚老國公一聲爹,偏偏這人又掛著幾分笑,該行的禮數也是半點不少,是以也讓人抓不到把柄來。
唐詩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繼而又將目光投放到街邊賣些小物件的貨攤上,好似根本沒有認真去聽嚴子墨講的什麼。
除了馬蹄的噠噠聲,車裡一片死寂,倆人再度默契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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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夫人今兒直嚷嚷胸悶頭暈,午膳也只用了一小口飯,半點肉菜都未吃。”
嚴子墨剛掀開馬車的帘子露了個頭,就看見唐詩房裡的丫鬟蘿兒正守在馬車旁,一臉的焦急。
嚴子墨問:“可有請大夫?”
蘿兒點頭:“請了回春堂的主家大夫,來了把了脈也只說是中暍【注1】,開了幾副方子就走了。”
唐詩自嚴子墨身後探出個腦袋,聽了個八九不離十,暗忖近日天上跟下了火一樣,尋常人家的熊孩子都不敢在地上光著腳玩了,可見這鬼天氣有多熱,她家惡婆婆可不就是中暑了嗎。
“老夫人可服過藥了?”
“服過來,這陣正在床上躺著休息呢。”
嚴子墨下了車:“夫人同我一道去東院看看。”
不是商量的語氣。
唐詩清清嗓子:“娘是中暑了,蘿兒記得將我上次涼好的綠豆湯也捎上。”
嚴子墨猛地回頭瞪了唐詩一眼。果然還是歹毒心腸,就這麼盼著他娘再腹瀉一次嗎?
被猜中了小心思的唐詩裝作一臉的懊惱,連忙叫住了轉身作勢就要去廚房裡裝綠豆湯的蘿兒。這丫頭,還真是個實心眼,要真給老太太喝了個病上加病,她和蘿兒一對就得成為嚴子墨的刀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