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有些大,嚴子墨看了眼有些跟不上的唐詩,問:“要不要歇歇再走?”
林子裡野物不少,野果子也多得是,但夜深了那些野雁野雞都不好打,看著眼生的果子嚴子墨也不敢摘了入口,是以兩人到現在也只是吃了點酸澀的果子墊墊肚子,聊勝於無。
大大的日頭壓在頭頂逼得人喘不過氣來,唐詩卻不敢停,她知道,如果現在不一鼓作氣地走出去,那麼她這條小命也就快交待在這裡了。唐詩能感覺到,她額頭那裡的傷口似是在惡化,鈍鈍地疼,她每走一步那種眩暈感便又多一分。
唐詩強撐著一口氣道:“不歇了,這條路直走到頭就能出去,還是趁著天亮一鼓作氣走出去吧,到了晚上可就不好說了。”
“你……還能走得動?”
嚴子墨蹙起眉打量唐詩,那人額上的包越腫越大,臉色瞧著也沒什麼血色,這樣下來他擔心她都不能走出這片林子。
“我體力好著呢,”唐詩矢口否認,“倒是相公你,不是說了昨兒夜裡黑虎便去找人了嗎,怎的這都小一日過去了也不見人來救我們?”
嚴子墨儼然和唐詩想到一處去了,臉色也驟變得有幾分難看,黑虎辦事不會不靠譜至此,這就是從邊關調兵,這麼些時辰也該回來了。
捕捉到唐詩嘲諷的眼神,嚴子墨正了正衣裳鎮定道:“這林子又寬又廣,尋常人也摸不到門路,黑虎肯定隨後便到,娘子耐心點等待便是。”
我信你個大豬蹄子!你這個臭男人壞得很!
話音未落遠處嗒嗒的馬蹄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還夾雜著幾聲馬鞭抽在馬匹皮上的聲響,唐詩強忍著胃裡翻滾的噁心,激動地拉住嚴子墨的胳膊晃來晃去。
“相公,你聽!是不是黑虎帶人來尋我們了?”
嚴子墨卻猛地拉著唐詩蹲下,借著樹叢的遮掩將食指立在唇前,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小點聲,也可能是尚書的人,斬草除根!”
當然,他心裡更傾向於是黑虎帶了人終於過來救他們了。
嚴子墨不愧是原書里能活到最後的男人,果真是深思遠慮有遠見,唐詩也跟著緊張起來,抓著嚴子墨手臂的手愈發地緊。
倆人表情如出一轍的嚴肅緊張,如臨大敵,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刺激到唐詩敏感脆弱的神經。
遠處,一年邁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里滿是擔憂急迫,唐詩聽在耳里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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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啊,你說詩兒會不會被那幾個賊子擄走了,或者已經......”
老國公一拉韁繩,一雙細密的眼急切地掃過林子的四周,隨後長嘆了一口氣,拉著韁繩的手越發地顫抖,雙眼裡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