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玩偶服和校园男神一起吃饭是什么感受?
谢迟默默咽下一口奶茶。
大概是,想把头套找回来再戴一会儿的感受......吧。
至少比起在这接受目光凌迟好。
“怎么不吃?”
他抬眸扫了眼她手边还剩下大半的奶茶,“不爱吃吗?我记得你以前除了番茄,就喜欢喝奶茶了。”
“不是,”谢迟有些泄气地把奶茶推到另一边,“我只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吃饭。”
何止不习惯,对她这种在英语课上起来读个句子都会面红耳赤的人来说,现在这种情况早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机子负荷过大就会死机,谢迟承受不住就会死人。
呃——是大脑罢工拒绝进食。
“......”林牧洵没回答,只是笑着将奶茶又放在了她的面前:“总是要习惯的。”
谢迟没回答,只是就那么盯着他,带着点心虚,还带着点做错事后的讨好。
“怎么了?”他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手,“从刚刚开始就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牧洵……俞杨他……知道了。”
林牧洵一愣,随即又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弯了嘴角。
“他知道什么了?”
“他说,他知道我十年前莫名离开苏淮的那件事情。”
“你是不是傻,你被他诓了。”
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又惊起旁边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谢迟却没心思理这些目光,她只是看见林牧洵的眼睛。
——没有生气,没有波动,没有瞳孔地震,什么都没有,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好吧,看起来她真的被骗了。
俞杨这个混蛋,最开始一直瞒着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来诓她的话。
她磨了磨后槽牙,但随即又想起自己好像是没资格说这话。
“可,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十年前离开了苏淮呢。”
毕竟,看她爸爸妈妈还有林牧洵那副紧张的样子,这事的保密等级应该是很高的吧。
而且先不说她爸和林牧洵,她妈那种对敌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程度她还是有幸见过几回的。
那绝对是能往死里整就往死里整,死不了就天天膈应着你,要是再膈应不了就直接拉黑无视——就比如林牧洵。
这么说来,俞杨不会被她妈妈盯上吧?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啊啊啊,所以说他没事问那么多干嘛啊!
“他不会有危险的,你妈那人虽然无聊,但也没有无聊到要堵着幽幽众口的地步。”
“嗯?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又骂我妈了?”谢迟骤然回神。
“......”
这孩子听话都不听完整,只听关键词的吗?
林牧洵长叹一声,拿出讲数学题的态度低声讲解道:“俞杨说的那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毕竟谢家和林家虽然能合力掩盖住当年的真相,但是没能力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凭空在众人眼里消失。”
“所以他只是拿一个已知的事实去诓一个未知的答案,反正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明白了么?”
“哦——”
谢迟拖长了音调,而后急转弯一般突然探身道:“所以你们当年掩盖的是什么?”
“......”
林牧洵有些无奈地对上她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我们说好了的。”
“我知道嘛,我就是想吓吓你,万一就这么被我吓出来了呢?”
她有些颓然地倒了回去。
“我还没那么脆弱。”
他轻笑一声,可那点笑意又很快在她低头吃饭的时候湮灭了下去。
拿一桩已知的事实去诓一个未知的答案啊——
虽然没诓到,但也说明他对此事有了兴趣不是么?
他单手轻轻敲了几下桌面,脑海里又浮现出前几天李默放在他面前的那份报告来。
一个原本游离于事件之外的人,也因为那份报告和她有了莫名的牵扯。
想不通。
他有些疲惫地摘下眼镜看了眼对面的小家伙,她正在专心吃东西,见他抬头便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罢了。
反正他也只是想要她高兴而已,是俞杨还是其它的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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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直接回班上,还是去操场?又或者——”
他看了眼如同幼儿学步般的谢迟,嘴角一勾,眼底也染上了点笑意,“先回去把玩偶服脱了?”
谢迟瞥他一眼,又低头提了提玩偶服的下摆,确认重心稳住后才抬头不服气道:“我刚刚走路会摔,只是因为这个玩偶服太宽了而已。”
“那再之前你头卡住那事呢?”
“......”
他眨眨眼,很识相地换回了刚刚那个话题,“你真的不回班,换个衣服吗?”
“我也想啊,可是俞杨说我既然是吉祥物了,等会我就得去给他加油,偏偏他还是第一个比赛的......”
谢迟有些委屈地擦了下脑门上的细汗——她现在算是体会到那些穿着玩偶服在街上发传单人的痛苦了,这玩意不仅重还厚实,随便走俩下就在大冷天里出了一身的汗,冷风一吹还凉嗖嗖的。
脑袋旁适时的出现了一张纸巾,谢迟愣了下,有些诧异地接过。
“林牧洵,你的口袋里是不是有一个百宝箱啊?”
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
“......那还不是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人。”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头顶上的广播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