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我也是運氣好,當時我第一次在火車站見到病人的母親,就發現她的嘴角時不時在抽動一下,頻率不是很高,但還是能看到異樣來,後來我又看到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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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當時就想,這是不是癲癇的小發作?有了這個疑問,然後再順這個思路順藤摸瓜下去,比如癲癇是不是會遺傳給她的女兒,也就是餘思思,癲癇會不會引起腹痛?
我記得當時我問孩子母親有沒有癲癇史的時候,包括童教授在內好多醫生都恍然大悟,說明我們都想到一起去了。之前沒診斷出來,只有說你們運氣差,沒看到孩子母親的嘴角抽動而己。」
陳棋這話說得漂亮,一下子就把西京醫院的眾多醫生們的尷尬消除了。
不少醫生心裡在想:對嘛,如果我意識女孩有癲癇,我也能猜出為是癲癇型腹痛了。
這病雖然罕見,基層醫院的醫生可能沒看到過,也沒學過,但西京醫院的醫生是肯定有過研究的。
童教授揮揮手:
「咱們看病就跟體育比賽一樣,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不能輸了就怪天氣怪裁判怪運氣不是?」
梁穩定主任則有點遺憾:
「可惜呀,我以為餘思思這是胃腸道的什麼疾病,還想見識一下陳院長的內鏡手術呢。」
陳棋也笑呵呵:「想看內鏡手術還不簡單,我們現在這方面的病人很多……」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急診科科長易則文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一看這麼多人還嚇了一跳:
「呀,院長你在開會呀,不好意思打擾了。」
陳棋知道自己這位心腹沒事是不會來打擾的,知道肯定有別的事情,於是問了一句:
「怎麼了?急診科有事?」
「有事有事,上午我們接診了一位腹痛的病人,檢查也做了,解痙止痛藥也用了,但一直沒有效果,病人的腹痛越來越厲害,這不是想請您老人家出馬去幫助看看嘛。」
陳棋笑罵了一句:
「滾蛋,還老人家。那童教授,梁主任,周主任,還有諸位,不好意思了,我這有個急腹症,要先失陪一下了。」
童教授聽了一臉嚴肅:「我們沒事,你趕緊去吧。」
醫生對急診病人都有天然敏感,基本上都會扔下手頭的一切事情急奔而去,做為同行西京醫院的醫生當然理解。
看到陳棋跑了,西京醫院的醫生們就閒下來了。
梁主任看向童教授:「童老師,咱們接下來去越中幾個景點轉轉?」
後面不少醫生都眼睛發亮,他們出來除了學習,更大的目的就是來公費旅遊的嘛。
童教授嘿嘿一笑:
「怎麼,才來第二天就想去玩了?咱們先把主要工作做完再說,這不是人家又來一個腹痛急診病人,剛好又是咱們的專業對口,所以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你們心裡再對比一下,咱們跟越中醫院的診療思路有什麼不同,再想想,到底誰的水平更高,小瞧了天下英雄,造成了你們現在這麼不謙虛的脾氣。」
童教授是老泰斗,被他這麼一批評大伙兒都不敢吭聲了。
老頭帶自己這群徒子徒孫過來,本來就是要來「打擊打擊」他們,當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了。
陳棋跟著易則文飛快朝急診科跑去:
「老易,這病人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易則文趕緊快速匯報:「病人是咱們醫院對面的郵電局的老崔,崔同知,這事得從上午說起……」
崔同知,今年45歲,是郵電局的一位科長,長得又肥又圓。
平時為人和善,誰家托人來辦點事也很爽快,所以人緣不錯,跟人民醫院裡不少職工都認識。
1989年郵政和電信還沒有分家,電報生意也挺火,所以郵政局的工作是又清閒,工資還高,打個電話發個電報也方便,是人人羨慕的好工作。
崔同知是上午自己跑到急診科來看病的。
來的時候彎著個腰,手捂著肚子,臉色有點蒼白,又肥又圓的大臉上滿是汗珠。
顯然疼得不輕。
剛好易則文昨晚夜班還沒下班,所以崔同知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易主任,快,我這肚子疼得厲害,你趕緊幫我止疼。哎喲喂~~~」
「喲,這不是崔大科長嗎?肚子疼,肯定昨晚又去哪家大吃大喝了吧?呵,來,躺到這裡,我給你檢查一下,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易則文一邊打趣,一邊開始檢查,崔同知也老實回答:
「就早上開始隱隱發痛,20分鐘前越來越痛,我受不了了才跑來你們醫院急診科了。」
「哪最疼?」
易則文一邊問,大腦迅速展開疾病譜分析。
要知道腹痛的原因幾十上百種,不同部位的腹痛、持續時間的長短、疼痛的性質等等都可能是成功診斷的關鍵,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裡,這裡最疼!」
崔同知指著自己的肚臍,說肚子中間最痛,說的時候忍不住身體想捲縮起來,似乎這樣能夠緩解疼痛。
這麼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此時此刻痛得像個小姑娘一樣,估計真的痛得不輕。
易則文按了一圈肚子,重點是肚臍眼周圍。
但奇怪的是這病人明明說腹痛得很厲害,但按壓的時候卻並沒有表現出顯明的疼痛反應,腹部肌肉也沒有呈強直性收縮。
聽診腸鳴音偏活躍一點,其他沒什麼,這就有點讓易則文撓頭了,不過他也沒在意。
「檢查好了,你先下床吧,有沒有記得昨晚吃了啥?」
「昨晚,我在家吃的呀,就是普通的家常菜,真沒出去大吃大喝。」
「那今天早上呢?」
「早上在大雲橋頭吃了兩碗小餛飩,兩屜小籠包,這些我以前經常吃,也沒什麼問題。」
看來飲食方面沒問題,這又是鬧哪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