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接過之後,後頭的人沒等顧邵反應過來來便立刻圍上前。都是認字兒的人,一眼掃過去便知道上頭寫了什麼,當下又是一片驚嘆聲。
顧邵淡淡地將單子遮了起來,不過這仍然削減改變眾人心頭的震驚與好奇。別怪他們見識淺,實在是他們的地位太低,俸祿太低,壓根也沒買過什麼好東西,所以見到上頭列的那些之後,心裡更痒痒了幾分。
外頭的消息沒多久便傳到了官署裡面。賀知府聽了之後,只是隨意地笑了笑。他已然知道顧邵的身份,便是京城那邊送再多的東西,他也都不驚訝了。
至於兩位同知,他們自持身份,不好過去湊熱鬧,好在邊上還有好熱鬧的特意去外頭看了好幾眼,然後回來再跟他們說。
嚴同知也就算了,眼下最緊張的莫過於張同知了。
他從年前就在擔心的一件事,今兒終於能見分曉了。其實早在之前,張同知便已經請人給自己卜了卦,每次卦象都是有驚無險。後來去寺廟裡頭抽籤,都是中籤,解簽的和尚也說他這回是有驚無險,不過往後需得多行善事,和善待人,不得囂張,不得隨便得罪他人。
張同知每日就靠著這些卦象和簽文安慰自己,告訴自己沒事兒,不必擔心。可如今真等到事情到了眼前,卻還是擔心地坐都坐不穩。
忍了又忍,張同知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那幾個差役除了送年禮過來,可送了別的?”
“這……這就沒聽說了。”
“那你再去盯著看看。”張同知細細地吩咐著,“譬如朝廷的文書,譬如信件什麼,都得仔細盯著。”
對面那人聽了話,果然出去繼續打聽消息了。不過等他找到顧邵的時候,那年禮已經都挪到顧邵住的屋子裡頭去了。秀娘聽到消息趕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高興相公回來了,便被眼前多得如同小車一般的年禮給弄得懵了一下。
顧邵少不得又要解釋一下。說起這個,顧邵還有些慚愧:“當時只寄了信過去,也沒有準備什麼年禮,如今看到了這些,才知道自己實在不該將這些都忘在了腦後。”
之前是沒想起來要送年禮,之後是實在忙過頭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秀娘握住了他的手:“不急,此事還未來得及跟相公你說,之前我已經寄了些東西回京城,一份寄回給家裡,一份寄給尚書府,還有一份多的,也送去了尚書府,請乾爹替咱們送往各位大人的府上。”
“只不過,”秀娘看著眼前的東西,有些愁人,“當時準備的有些急,送過去的肯定比不上如今咱們收到的這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