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井然有序的公主府一時間又忙亂起來,侍女太醫穿梭。
姬幼宜用手背試了試女兒的額頭,滾燙一片,讓她險些站不住。粉雕玉琢的女孩蜷縮在被褥里,意識已經模糊,嘴裡喃喃不知叫些什麼。
她親自擰了涼帕子,卻因為過於驚慌,連帕子都拿不住,險些掉在地上,失神的喃喃:「酈兒,你千萬好起來,不然為娘怎麼和你爹交代?」
姬酈與姬桓一胎雙生,興許是懷孕時候將養的不好,妹妹生下來體弱,只有哥哥的一半大,大病小病不斷,去年冬天發燒,氣都不喘了,好在於太醫硬生生把人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姬桓等待公主府門前,一見到於太醫的馬車,就噔噔蹬的跑了上前,將人著急的往妹妹房裡拖去,眼睛都紅了,卻咬著牙不肯讓眼淚流下來。
「於太醫,你救救我妹妹!」
於太醫年紀本就大了,被他這麼一顛簸,骨頭架子快要散了,想要撥開殷司桓的手,剛一碰到,就察覺到這孩子因過於緊張,手抖得不像話,僵硬冰涼的像是冰塊兒,便也作罷,只頻頻點頭。
「放心放心,小郡王放心,老臣一定盡力。」
於太醫氣息不穩的替姬酈診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姬桓上前一步,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眼眶紅紅的,聲音軟糯又帶著哭腔:「太醫,你把我妹妹治好!用我的命換妹妹的命!」
姬幼宜將兒子抱進懷裡,作勢拍了他一巴掌:「混小子你說什麼呢!你和酈兒兩個都給我好好的!」
於太醫神色凝重,一邊趕忙書寫方子,一邊招呼了藥童:「去煮大青葉的水來給人泡澡。」
「按理小郡主雖是體弱,但不至於到如此地步,老臣把脈,發現其鬱結於心,這才埋下了禍根,但這麼大的孩子,按理不該有什麼心事。老臣只能盡力,但治不治得好,就得看郡主的造化了。」於太醫惋惜的嘆道,又摸了摸姬酈的額頭。
姬幼宜一愣,她養這兩個孩子養的精細,從來不敢有半刻疏忽,怎麼會讓酈兒鬱結於心?
「一定是姜婼和姜景瑞!昨日母親去護國公府赴宴,我們在一處和護國公府的公子姑娘們玩,姜婼和姜景瑞過來嘲諷我們,說我們是沒爹的野孩子,妹妹回來還哭了一場,但是她不讓我告訴母親。」
姬桓狠狠地道,他雖然才五歲,但與他父親一般,年少早慧,小小年紀就能將事情的條理理清。
姬幼宜想起昨日兒子和姜家的兩個孩子打了一架,這才清楚事情的原委。昨日只知道兒子與姜家的孩子打起了了,護國公府的姑娘公子們都在,但他們也只一味的哭,事情原委半點兒也說不出,桓兒性子倔強,她怎麼逼問,就算上手去打他,他也一聲不吭。
姬幼宜登時恨的咬牙切齒。她看姜太后不爽,但不會牽連到姜家,兩府一直算是相安無事,沒想到昨日姜家養的兩個孩子竟然用這麼惡毒的言語挑釁。酈兒因體弱,本就比旁的孩子心思更加敏感些,這一刺激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