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見她這樣的神情,當即就一清二楚了,憤恨的摔了杯子在姜緩哥腳邊:「哀家怎麼告訴你的!你就是這樣自甘下賤!你母親怎麼教導你的?明日讓她進宮來把你帶走,改明兒給你賜個婚事!」
姜緩哥當即慌了,撲到姜太后膝邊,嚶嚶哭泣:「姑母,侄女自小就最仰慕您了,這次是一時糊塗,侄女捨不得離開您,求您讓侄女伺候罷。您若是趕了侄女出宮,侄女以後怎麼見人?」
她若是現在走了,恐怕就沒機會再見到陛下了,她怎能便宜了那個破落戶定陵郡主還有小小庶女!
姜太后神色有片刻鬆動,但還是狠心道:「不必商量了,明日就讓你母親把你領回家!省的辱沒門楣!」
姜緩哥啜泣聲逐漸停了,她知道,姑母不但會成為她的助力,反而會成為她登上皇后寶座的最大阻礙。
姜暖月將接骨草搗爛,混了其他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材,仔細低頭聞了聞。
她以往在太尉府經常被毆打,府里也不會給她請大夫,她只能自己偷偷摸索著配些草藥敷傷口,這接骨草對與皇后娘娘的腳傷最對症了,比太醫院那些太醫的藥都要好,因為太醫是絕對不會把這樣氣味濃烈的藥材用在主子身上外敷的。
只是該如何讓皇后娘娘用她的藥,著實是個為難的事兒。姜暖月犯愁的看著碗裡青青綠綠淌著汁水的草藥。
最後再三思索,攔住了前來請平安脈的於太醫,三拜九叩的請求他帶自己見見皇后,於太醫著實為難,這姑娘不是姜家的庶女,現在皇后宮裡的宮女嗎?他有什麼資格帶人進去?
但是看著這姑娘磕頭磕的青紫,他心軟,也教人進去通稟一聲,皇后肯不肯見她就不一定了。
殷卻暄聽說姜暖月要見她,心裡不免的疑惑。有姜太后在前,姜緩哥在後,她對姜家人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但是既然於太醫開口了,總不好駁他面子,只讓人帶進來,若是不行再趕出去。
姜暖月一進來,滿殿的宮女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這額頭上青青紫紫一大個包,還滲著血,不知道讓誰用磚頭給打了。
「怎麼了?」殷卻暄低聲問皎皎,她眼睛看不清。
「這姜姑娘頭上好大一塊兒包呢,足足鵝蛋大小,青紫的嚇人,都滴血了。」皎皎在自己額頭上比劃了一大圈。
殷卻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裡發涼,這得多疼啊!
姜暖月又結結實實的給殷卻暄磕了個頭,看得殷卻暄心裡跟著一揪,忙叫她起來。
姜暖月感動的熱淚盈眶,皇后娘娘果真十年如一日不改性情在,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麼善良體貼溫柔。
她從懷裡捧著藥罐遞上去,一五一十的說明了來意:「聽說娘娘腳上未愈,每每行走都痛如刀割,仆下心疼,特此來獻藥。」
殷卻暄一怔,再點頭:「好,東西留下,賞你銀錢,下去罷。」好端端一片心意,無論這獻的藥是什麼,她給點兒賞賜是宮裡慣例,但這藥她實在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