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跟前伺候的人不少,我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那李嬤嬤一叩首,不依不饒道:“秦良媛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八歲那年,被奸人所害,差點溺斃在宮中。自此以後,殿下雖會水,可一靠近水便渾身不自在。”
我心念一轉,看他素日威風得很,竟還怕水?
“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昨日良媛落水,殿下一時情急,下人們攔都沒攔住。殿下昨夜裡說了一宿胡話,還一直念著良媛。”
我手上重了點,繼續揉著額頭。看李嬤嬤一直跪在地上,到底於心不忍,“罷了,我去一趟就是了。”
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他榻前,他背對著這邊,分明已是入了夏,卻蒙了好大一床被子。
下人們皆退了下去,此刻便就剩我們兩人。
我坐在他榻邊一會兒,見他久沒有動靜,不免有些擔心。想著,就試探地用手指戳了戳他臉頰。
唔,手感果真不錯。
他還是沒有聲響,我鍥而不捨地又戳了兩下。
他忽的伸手扣住我手腕,使力將我往下一拽,我一失衡,整個人摔到了榻上。
他單手撐著頭,含了笑看我。
我一時氣惱,掙扎著想坐起來,“你不是病了嗎!”
他一手按住我肩頭,把我生生按了回去,“是病了。見著你,又好全了。”
我一時語塞。便不該信了那李嬤嬤的話,這倆人一準是串通好的!
我看著他按在我肩頭的手,皺了皺眉,“鬆開。”
這人耍起無賴真是一把好手,他一把抱住了我,輕輕在我耳邊道:“不生氣了好不好?明日我便讓他們把各宮裡的打發了出去。”
我冷著臉,“太子殿下可真是折煞妾了。多幾個姐妹伺候著,妾日子過得多舒心啊。”
他嘆了口氣,“你從前日日嚷著叫我把眼睛換給你,難不成真是個瞎的?我們成親那日,彈劾的奏摺雪花一般飛去了父皇那兒,我也護你不得。好容易過了這幾個月,也算是避開了風頭,兼之北疆那邊又吃緊,朝臣的眼睛自然不盯著這邊兒了。”
我分了一點眼神給他,“許承徽那事兒,是你做的?”
他神色頗有幾分自得,大大方方承認了,“是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在太子妃飯食里動手腳?”
他摸了摸鼻子,“她也是知情的。”
我忍了忍把他鼻子擰下來的衝動,低低應了一聲。
他又邀功似的,“李嬤嬤所言,除卻我病了這一樁,其他也是屬實。”
我嘆了口氣,莫名有幾分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