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動,小指用力勾住他的,“即便生死,亦不放手。”而後飛快將那一套動作做下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到底誰更幼稚?”
我一本正經回道:“那不同的,我的意思是,只許給你一百年。”我瞧了一眼外面的天,估摸著時辰,接著道:“我且先睡下了,你便不必了,這眼瞅著便該上早朝了。”而後在他黑下去的臉色里往上扯了扯錦被,舒舒服服閉上雙眼,這回倒是睡得快了。
父兄他們回來比之賀家晚了五日,早先賀家的接風宴我是收了請帖的,不過太子涼涼一瞥我便生生成了“昨日裡太子妃不知怎的突然得了傷寒,御醫叮囑不宜見風,實在不便出宮,還請見諒”。
父兄他們回來這日,我巴巴兒跑到他跟前問道:“我這傷寒今日可否好了?”,他矜貴點了點頭,方才陪我一同回了府。
接風宴要等略作安頓再辦,是以這日裡只是尋常家宴。席上大哥初時還算自製,幾杯酒下肚,心便全系在嫂嫂身上。在我第三回 同他說話說了兩遍才得了他一聲“嗯?”的時候,終是忍無可忍,扭頭對太子幽怨道:“我們不若早些回去罷,反正我瞧著我倆也很是多餘。”
也不知太子是怎麼想的,宴後說是想去我先前那屋裡瞧一瞧。那屋子自我出嫁後便再未動過,一應陳設還是我在府上時的模樣,只時時有丫鬟清掃罷了。
他四處翻看了翻看,找出一隻木箱來,詢問地望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箱子並未落鎖,應當不是什麼緊要物件兒――雖說我亦沒什麼緊要物件兒不能給他瞧的。
他抬手掀開,我亦從榻上起身往裡頭望了一眼,所見滿滿當當是當年他所贈的舊物。只不過這一些里的是我不怎麼愛擺弄的,早早便收了起來。
他面露欣悅,“你竟都還好好收著。”
我猶豫了片刻放起來再未瞧過同好好收著的區別,發覺除了心情有些略微出入外結果倒是一致的,便點點頭應下了。
他又看了眼並未怎麼落灰的木箱,怕是暗暗認定我曾十分上心經常翻看,“也是我當年不曾留意到,一直以為你對我不曾有過意。是我愚鈍了。”
我笑著道:“是啊。”,心裡頭想著回頭便要讓母親給新派來打掃屋子的小丫鬟漲月錢,先前經年累月落在上頭的那麼厚一層灰都被抹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