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陰著,“你就是這般想?”
我輕笑了一聲,“你若是能解釋得清,若是能指天為誓,說你半點私心都沒有,心中分毫沒有想過,將秦家作棄子,我自會聽著。”我逼上前一步,笑道:“你說啊。”
他聲音仿佛一瞬疲憊不堪,繞過這個話題,“你想沒想過,你若是拿著這虎符去了,置我於何地?”
“難道你就想過會置我於何地麼!”我退到虎符旁,彎下身將真的那枚撿起。
他伸手攔在我身前,我看也未看,一掌拍過去,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正拍在他胸口。我本沒想過這一掌能拍中,直到觸到他胸口,才下意識地收回幾分力來,卻也是晚了。
他臉色稍稍發白,氣血翻湧上來又被他強按回去。
我冷然道:“北疆我必得去,你若是想攔,殺了我倒還省心些。”
他只深深望著我,我抬手又是一掌,只是氣力運到一半,便陡然被卸掉,整個人軟下去,一時站都站不穩,踉蹌了一步。
他伸手來扶,我掙了一下,竟沒掙開,渾身上下愈發酸軟無力起來,不由得借了他兩把力,才將將站得住。
他嘆了一口氣,將我打橫抱起來,彼時我已連手都抬不動。“別白費力氣,茶里下了軟骨散,雖乍喝下去沒什麼不妥,一旦運及內力便開始奏效,勢如山倒。”
他將我置於榻上,並不怎麼費勁兒就打開我緊握的另一隻手,將虎符從中取出來,收起。
我恨恨盯著他,他捂住我雙眼,俯身下來,在我唇上碰了碰,而後溫熱的呼吸打在我鬢邊,“是你說哪兒都不去,既然你做不到,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頭扭過去,聽得自己輕聲道:“是我技不如人,棋差一著,我也認了。”
“我倒希望你能認了。”他緩緩抽身而去,走到殿外吩咐人進來收拾了,又對憐薇道:“伺候好你家主子,若是出半點差池,唯你是問。”
宮人雖不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可觀太子臉色陰沉著,也個個兒都小心謹慎,動作利落地將殿中收拾了,便退了下去。
末了寢殿裡頭只餘下了我同憐薇。我身子是朝里的,開始是不願看著太子,此刻是不願看著她。
早在太子能好好地坐在那兒的時候,我便知道必是她出了問題,只是沒想到,她竟還聽從太子至如此地步,反將一軍。
我只記得前世里她有多麼忠心耿耿,是以即便發覺了諸多端倪也不疑有他。到如今回頭看,才發現我是忘了最重要的一樁――她報恩的是秦家,並非是我。她的忠心,對的是秦家。
上一世里,是因著秦家一朝傾覆,而這一世,她是怕我此舉連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