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將各色點心重新裝盤:“我義兄還沒吃過宮裡的點心呢,大人若是不喜歡,我就帶回去給他嘗嘗了。”
“隨你。”傅琛見她找來油紙包,一樣樣點心包好,很是好奇:“你義兄……是你家的僕人?”
她這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語調並無異常:“他是我哥哥的長隨,很好很好的人。”
能讓她用“很好很好”形容的人,應該是真正的忠僕。
傅琛在政治的漩渦里生存太久,每日醒來都是在算計或者被別人算計,閉上眼睛睡覺的前一刻腦子裡都還是無數陰謀詭計,只覺得唐家人是種神奇的存在,單純忠直到讓人羨慕。
他早就過了對一個人輕易下結論的年紀。
身在名利的是非場,誰又能做到清如溪水,敢於讓人直窺內心的游魚細石,一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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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姝公主聽說鳳部借調春娘跟姚娘及其手下就算了,居然還要借調張瑛,頓時勃然大怒:“她剛入司,有什麼本事尚不知,借過去做甚?”
在她看來,借調就如同傅琛親口告訴她:這是我要保護的女人!
簡直是奇恥大辱!
阿榮添油加醋:“傅大人讓奴婢滾出來,獨留下了那丫頭,孤男寡女也不知道避嫌。”
她特意用了宮裡的自稱,以示親近。
元姝公主畢竟是在皇貴妃身邊耳濡目染親娘如何用盡手腕壓制宮中妃嬪的,很快便調整心緒:“既然如此,去叫—春娘姚娘——算了,只叫姚娘過來吧。”
姚娘是春娘的副手,生的一副妖嬈嫵媚的樣子,打扮也走的是這種調子,分明四十出頭,聽說跟春娘年紀相若,卻如同隔了一輩人。
元姝公主嫌棄姚娘無論是打扮還是說話的腔調都透著一股風塵味兒,總覺得她是那種隨時隨地只要想,勾勾手指就能把男人哄上手的女人,年紀不是問題,身份也不是問題,故而很不待見她。
但比起容貌醜陋嚇人的春娘,至少姚娘還能正常說話,不至於讓人心頭犯憷。
姚娘也不知道被下面人從哪裡挖出來的,她好像還在歇中覺,頭髮隨意散著,衣衫不整,妖妖調調站在她面前,好像骨頭都是酥軟的,還要扶著阿榮的肩膀勉強站立,敷衍的向她行了個禮。
“公主急召屬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