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不知道在心裡埋怨過多少回臥病在床的大長公主,都說大長公主威名赫赫,掌著凰字部不容小窺,可她接掌凰部之後,卻覺得這是個爛攤子,根本就沒有外間傳揚的那樣光鮮。
瞧瞧都給她留下了些什麼人?
老弱病殘顢頇無用外加不知道從哪裡挖來的風塵女子,一群人拉出來就沒個像樣的。
“傅大人跟本公主借調你與春娘公幹,你們各點二十名手下過去,務必配合傅大人,恪守職責,不得懈怠!”
“屬下謹記。”姚娘輕折楊桃細腰,裊裊而去。
她進了內獄找到春娘,毫無形象往她身上一靠,化成了一張狗皮膏藥牢牢貼上去,抱怨道:“我真是再也不想見到九公主那張蠢臉了。她以為頂著一個公主的名頭,連凰部的內務都沒搞清楚,就敢指手劃腳了?”
春娘奮力想要將她從身上撕下來:“你能不能坐端正了?”
可惜姚娘好像天生少了幾根骨頭,能坐著絕不站著,能靠著別人絕不自己坐直了,更何況她與姚娘相處了二十年有餘,熟悉彼此的性情,更不會在意她那張可怖的冷臉,玉指纖纖在她受傷的臉上戳了一下:“別拿你的臉來嚇我,我又不是新進來的小姑娘。”
元姝公主初次見春娘就被嚇到,已經成了她們內部的笑話,時不常就要被姚娘掛在嘴邊取笑一回。
旁邊候著的手下“噗”的一聲笑了。
姚娘懶懶靠在春娘肩上:“怎麼啦?”
手下大約覺得姚娘睡了一覺,錯過了一場好戲,頂著春娘的冷眼說:“今天新來的小姑娘,居然跟春大人聊的很是開懷,好像……並不怕春大人。”
姚娘直起身子,雙目大亮:“誒誒小丫頭呢?快找出來給我玩兩天。很久沒見到這麼膽大有趣的小姑娘了,居然不怕我們的春姑姑。”
手下:“小姑娘好像是傅大人護著的人,還佩著傅大人的飛鸞呢。”
姚娘蹭的站了起來:“走走走,不是說鳳部借調嘛,咱們趕緊過去。”她笑的嫵媚,好像將要去偷腥的貓:“傅琛那小子無趣的很,我還一度懷疑他不會中意小娘子,說不定瞧上了哪家的小郎君,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護著小姑娘,我倒是要去瞧一瞧這小姑娘是何方神聖。”
春娘語氣頗為嫌棄:“不過是個蠢丫頭罷了,你可別把人惹哭了。”
姚娘“叭”一下就貼到了她身上,好像自己的腿成了擺設,恨不得掛在她身上去鳳部:“怎麼回事啊?我只是睡了個午覺,就好像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我們無情的春姑姑怎麼也護上這個小姑娘了?”
春娘大怒,奮力要把她撕下來:“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端莊點啊?你哪隻眼睛瞧見我護著那蠢丫頭了?”
姚娘伏在她肩上吃吃的笑:“端莊?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把自己一雙橫波目湊到春娘眼前:“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