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先是一喜,再是一震,對著七月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七月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晚書姑娘來了,就在外面等著呢。”
方宴又問:“她怎麼來了?她都知道了?”
七月點點頭說:“好像是的。”
方宴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沒生氣?”
七月道:“晚書姑娘倒是很平靜,一直跟五月打聽少爺是否受傷、是否有事?”
方宴喜道:“你快去請她進來。”轉念又道:“算了算了,我親自去。”
說著就要推門出去。
七月趕緊提醒:“少爺,夫人還在院子裡等著呢。”
方宴將開門的那隻手生生的抽了回來,在屋內踱步,思索如何打發張舞衣。
他現在對這個女人是恨之入骨,上回她言語中傷自己尚還可以原諒。
可這次居然給他下藥,偏偏這件事還難以啟齒,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怒氣無處發泄,方宴一拳砸在牆上,吩咐道:“你去把她趕走,讓她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七月弱弱的答應一聲出去了。
“夫人,你還是先回去吧,少爺他現在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您再來。”
七月苦口婆心的規勸,可就隔了一扇門,方宴的吩咐張舞衣又怎能聽不到。
這事終究是她過於心急了,若不是姜艷秋出的餿主意,自己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七月見張舞衣眼淚又出來了,慌得讓張舞衣的丫鬟翠兒趕緊拿手絹。
“夫人,這外頭日頭毒辣,可別再曬病了,你先回去吧。”
七月終究還是沒忍心說閉門思過之類的話。
其實相比於晚書,張副統領有權有勢,自家少爺娶了張舞衣,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梁晚書只不過是一介布衣,還頂著欺君之罪,少爺真和她在一起,只會自取滅亡。
少不得是要連累整個方家的。
無奈自家少爺一根筋,眼睛被糊了漿糊,看不清現狀。
連他都能明白的道理,少爺怎麼就是轉不過彎來呢?
七月還在想著,旁邊張舞衣卻倒下了。
張舞衣本就身子弱,又心力交瘁,被這三伏天曬了一個多時辰,不暈倒還奇怪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翠兒,一聲“夫人”,把七月拉了回來。
七月忙讓翠兒扶著,自己喊人去了。
方宴聽見院子裡的動靜,開門出來,只吩咐了句:“將夫人送回去”,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