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沒聽到,繼續道:“宴兒從小性格就倔,他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當日/逼迫他考功名,竟與老身賭氣三年。”
“若不是後來家中變故,他哪能輕易就答應走仕途這條路。如今當了官也不省心,本想著做個文官,也不用到戰場上去打打殺殺,哪想還是不讓人省心。”
“如今我這孫女出生才不過月余,他非要離家遠遠的,去那什麼河東賑災,可憐我這孫女,連爹都沒見過幾面。”
晚書本想插話安慰她,哪知老夫人就像是事先準備好似的,炮語連珠的說了一通,使得晚書一個字都插不上。
張舞衣這個兒媳不錯,很是孝順,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只是時不時的抬頭打量晚書幾眼。
老夫人這些話她在家裡不知聽過多少遍,如今還耐著性子,一是自己本就不關心老夫人說的什麼,二是在老夫人面前她得表現好些。
今日和婆母上門是來打聽方宴消息的,一切自然以大局為重。
只是她想起方宴曾經的那些傳聞,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子溫文爾雅、清新俊逸,又才貌雙全,若生為女子,想來沒有哪個男子不動心。
只是方宴對自己這個學生的喜愛過於濃重,較之自己這個妻子更甚。
她怎能不嫉妒,每每想起曾經那些傳聞,又想到兩人一同去了河東,她心裡就堵得慌,恨不得要眼前的這個人死去。
其實,她也明白方宴心裡沒有自己,娶自己為妻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老夫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晚書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藥,只親自倒了杯熱茶遞過去。
“老夫人,喝杯熱茶暖暖身子,這是新上市的東茶,味道醇厚,香氣濃烈,您嘗嘗。”
老夫人也說得口乾舌燥了,接過茶抿了一口。
茶里晚書添加了些許甘草,有潤喉作用,不過看老夫人神色無異,應該是沒嘗出來。
“梁大人,你和我家宴兒是一塊去的,想來每日都在一起,你跟我講講賑災的事吧?”
難不成早朝上自己說約著幾位大人到府上講故事的事被這老夫人聽到了,所以早早就來了。
晚書挑了些好的講,無非是想打消老夫人的疑慮,以及讓她安心。
聽著聽著,張舞衣見全是說難民的事,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也不關心,便開口打斷道:“那我夫君現在怎麼樣了?”
“夫人放心,方大人一切安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晚書說這話有些心虛,她也擔心方宴,也希望方宴能早些回來,只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如願。
眼看著就到晌午了,晚書讓易尋準備午飯,留方府兩位夫人用膳。
哪知老夫人拒絕了,說什麼家中還有幼兒要照顧,便帶著張舞衣回去了。
晚書也沒強留,昨晚沒睡好,自己也想好好補個眠。
送走她們,她便也回了房,給膝蓋上了次藥,接著又檢查了下身上淤青的地方,上了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