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嘴裡還嚼著,翹著二郎腿,抬了下眼皮:「是唄。」
楚傾輕輕嘖聲:「不膩?」
這可是碟花生酥糖。
虞錦嘬了下手指:「有點。」接著就擺手,「不吃了,我去漱口,我們早點躺下,說會兒話再睡。」
他應了聲「好」,她便爬起床喚了宮人進來。他也去沐浴更衣,過不多時,二人就一併躺到了床上。
虞錦軲轆到他身邊趴著,叭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他驀地笑了,明眸轉過來:「幹什麼?」
「我都多少天沒看見你了!」她不忿道。
楚傾注視著她:「臣去了多少次鸞政殿?陛下不願看。」
「我傻子唄!」虞錦躺下,把他的胳膊抱在懷裡。兩個人安靜了會兒,他又說:「林頁就是臣,陛下失望麼?」
這是他那天問過的問題,當時她理解錯了。現下兩人重歸於好,這似乎已經無關緊要,可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察覺到她不解地抬頭,他便說得更清楚了些:「林頁曾經的遠大志向,臣全都捨棄了,陛下失望麼?」
說這話時,他雙目怔怔地望著床帳的頂子。而她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直被問得胸中一悶。
「怎麼會?」她脫口反問,想了想,又認真搖頭,「這有什麼可失望的,現在的你也很好,不然我會喜歡你嗎?」
楚傾笑了聲,心下五味雜陳。
他好像有點想多了,對她而言當然是現在的他更好。對天下女子而言,都會是不胡思亂想的丈夫更好。
卻又聽到她續說:「再說,讀書這種事,活到老學到老。你現在讀也一樣嘛,御書房有的是書。」
楚傾微怔,繼而想到她方才交給他的「差事」,一哂:「陛下只是想讓百姓能將男孩子們也送去認字,這樣規勸的文章臣隨時可以寫,陛下不必用這樣不合規矩的辦法哄臣。」
「誰哄你了。」她口吻沉靜,「我就是願意讓你讀,你放心讀就是了。」
他說:「可是臣已然不可能為官了。」
或者說,他其實從來都是不可能為官的。兒時的想法過於的簡單幼稚,終究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她又翻身撐了起來,手指在他臉頰上一戳:「你傻嗎,我是皇帝哎?」
楚傾:「?」
「你若非要個官職我或許給不了你,但你若想為治國建言獻策,但凡你有真才實學,你還怕沒地方用嗎?」她歪頭似笑非笑地打量他,「我是聾了還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