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傻?”
“才不是,”她說,“他誇我有膽量。”
“確實,難道你不怕她的肥婆女友用爪子把你刨了?”
於池子咯咯笑起來:“怕哦。怎麼不怕,但是,人還是不要做什麼虧心事比較好,不然背負這樣的秘密,太辛苦了,不如給人打一頓呢。”
我倆正說著,丁胖胖背著書包進了教室,她一直走到我們身邊,看著於池子說:“快上課了,你回自己的位好不。”
“嘻嘻。”於池子說,“不好意思,換回來啦。多謝,多謝。”
誰知道丁胖胖卻毫不領qíng,一臉正經地說:“說好的,你怎麼可以變卦。快上課了,請趕緊回你自己的座位去。”
“別這樣嘛,”於池子小聲求她,“算我欠你,友qíng候補啦。”
“我不要坐最後一排。”丁胖胖堅持說,“我視力不好,我一直想調到前面來,是你自願跟我換的,現在想換回來就換回來,那怎麼行!”
“不行也得行!”我拍案而起。
“關你什麼事呀!”丁胖胖漲紅了臉,扭著身子說道。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大喊一聲,教室里忽然安靜下來。而一陣寂靜之後,回報我的竟然是一片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於池子的臉因此變得通紅,趴在桌上大氣也不敢出。直到丁胖胖極不qíng願一步三晃地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她才抬起半邊臉,像做賊一樣對我說:“段柏文,你瘋了。”
說完這句話,她把她的小金魚暖水壺拿出來,對我說:“借你暖暖?”
“不要。”我說。
“去死!”她踢我一腳。
也好,我還是習慣這樣的於池子。
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在餐廳面對面。
我剛夾了一根青菜進嘴裡,她就說:“我有一個秘密,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她把她盤裡的排骨統統夾給我,然後說:“這個秘密就是,我從今天起決定減肥!”我不屑的表qíng還在醞釀之中的時候,她又飛快地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我就站在假山後面,一切都是我設計的,你不要恨斯嘉麗。”
“我都忘了。”我說。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你為什麼?”我問。
她卻移開視線,不敢看我,而是說:“段柏文,再問下去就很不禮貌了哦。”
“那就吃飯吧。”我把排骨夾回給他,溫和地說,“不要減肥,你已經很好看了,減肥對身體不好。”
“是嗎?”她喜笑顏開,但很快又愁眉苦臉地問我:“你說,我媽會不會恨我?”
“怎麼會?”我說,“你是她最寶貝的女兒。”
“那你會不會恨我?”她問。
“會。”我說,“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飯。”
她嘻嘻笑,差不多把半張臉都要埋到餐盤裡去。咽下一大口飯,於池子把臉抬起來,很認真很認真地對我說:“以後,我都不要再犯傻了,你監督我哦。”
“給錢不?”我問她。
“給。”她說,“一天一塊。月結的話,八折。”說完,她自己笑得噴飯。
那天下午的作文課,我終於又看到了小耳朵老師。
“中午都午睡了嗎?”她笑著關心大家,好像她剛和我們分別不到十分鐘。
“睡啦。”大家齊聲答。而她好像很注意地看了我一眼,在她坦然如前的笑容中,我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她的原諒。
多麼好。
上課鈴響。她忽然將手中的粉筆放在粉筆盒中,沉吟道:“我有一個消息要宣布。”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我有預感,真正的秘密好像就要被揭開了。
“對不起大家,教完大家這個學期,我要放一個更長的假。到澳大利亞去。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寄明信片。”
“老師是去旅行結婚吧?!”前排有白痴恍然大悟的尖叫,聲音聽上去居然還驚喜莫名。
沒想到她居然點頭,然後說:“是。”
全班沸騰了。我的太陽xué忽然漲的快爆炸了,好不容易四周安靜下來,我聽到她說:“我要告訴大家的正是這個消息——老師,就要結婚了。這個消息,我想還是跟大家分享比較好,你們說是不是呢?”
在教室里如同cháo水般湧起的掌聲里,她向我們大家鞠躬,表示感謝。
就在這時,又有人問:“那老師,放完假你還會回來嗎?”
她居然想了想,才說:“應該會回來吧。”
“好啦,不làng費大家的時間了。我要開始布置今天的作文題目了。”說完,她舉起右手,在黑板上寫?兩個巨大的字:秘密。
寫完後,她看向我的方向,微笑著說:“希望有的同學,不會覺得這個題目太土。”
那天作文課結束之後,黑板上多了一行醒目的粉筆字:“小耳朵老師,請留步!”
班長神qíng肅穆的站在講台上,發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
“同學們,這個活動的本意是給小耳朵老師的男朋友寫信,請他把小耳朵老師‘借’給我們二年半,讓她把我們領到高中畢業,再和我們告別。小耳朵老師剛教我們不到一個學期,就這樣離開,對我們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所以,請大家一定要獻計獻策,行動起來,將你們的好言相勸寫成小紙條。我們今天下午就當著小耳朵老師的面,jiāo給他的男朋友。相信他一定會被我們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