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符念念就這樣一直等著,回絕了無數提親,拒絕過無數勛貴,可最後還是被迫嫁為人婦,成了少傅冉至的夫人。
還好,蘇暄沒有死,七年後,他再一次回到了京城。只是如今的他容貌盡毀,性情大變,與昔日那個少年相較早已是天翻地覆。
但蘇暄的歸來讓符念念無比振奮,因為無論世事如何變換,她心裡只有那場雪,和站在雪裡的蘇暄。
可惜如今蘇暄總是對符念念顯得有些不冷不淡,糾起這其中的原因,大抵是因為兩人中間隔著符念念的夫君冉至——他是蘇暄的死對頭。
但是符念念不怕,她總相信自己一番執著的真心會被蘇暄看到。所以她肯為蘇暄做任何事,肯聽他的所有話。
如今終於等到這個機會,蘇暄讓符念念去冉至的書房偷文書草擬,以便於掌握冉至在朝堂中的動向。
符念念當然知道這事若是被發現,自己或許會有性命之憂。但是她不可能拒絕蘇暄,她更不可能捨得蘇暄在對峙中處於劣勢。
所以她欣然應下,日日思慮,處處留心,整個人都消瘦不少,這才避過冉家人的視線,拿到這些足以讓冉至吃個大虧的草擬。
這麼得來不易的東西,符念念自然是該緊緊握著。
白茶莫名輕嘆,又怕符念念發現,只好轉頭透過車簾的縫隙看看窗外。
風似乎小了些,但雪還沒有停,山上的天色悶沉沉的。行進中的馬車毫無徵兆地朝一邊傾倒過去,符念念連忙扶住車壁,緊緊攥住手裡的紙張。
車隨即停下來,厚厚的車簾外傳來趕車人的聲音:“姑娘,車輪陷了,走不成了。”
符念念聞言走下車,果然見車輪陷在一個深坑裡。風卷著雪渣打在符念念臉上,有些微疼,她伸手擋擋,低頭打量起車輪來。這個坑很深,覆上雪之後全然看不出端倪,馬車這才會著了道。
“走不成了,得找人把車拖出來。”
趕車人蹲下身子,又補了一句。
他的聲音散在風雪裡,符念念聽不清,可是從他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來,之後的路途大概會更加艱辛。
日頭已經是正午,陽光慢慢從雲層里傾瀉而出。
她們得趕在天黑之前翻過這座山去,這樣才能見到蘇暄,才能把這些重要的文書草擬交到蘇暄手上。
符念念攏攏包住紙張的包袱,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走。白茶則撐起油紙傘為符念念略避風雪,好在走出不到一個時辰,飄灑的雪終於停滯下來。太陽照著雪堆,散發出晶瑩的色澤。
兩個人走得十足艱辛,萬分狼狽,符念念甚至還摔倒好幾次,差些滑下山坡。但是還好,主僕兩總歸在入夜宵禁前到了和蘇暄約好的地方。
符念念的鞋襪都被雪浸得濕透了,衣服也沒能倖免於難,不過她的包袱好好的,一點也沒被碰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