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搖頭。
「那……算了,他說不叫我老打牌了……那以後的牌局先不弄了——」
小雪點頭,她也絲毫不在意那個老闆嘴裡的『他』是誰。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從她跟在小姐身邊起就一直寫信過來,而也就看這封信的時候,小姐的眼睛裡才會變得柔軟一點。若是平時,都是冷著眼,沒有什麼感情。
富岡義勇自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直接導致了蝴蝶效應,叫萬隱迦夜直接歇了這心思,讓兩個柱這個地方浪費了好幾日的時間。
「誒,小雪,你等一下——」
就在小姑娘剛要出去,萬隱迦夜突然回頭喊她,披著頭髮的女人的眼裡帶著點點星光。
萬隱小姐的背後是點著街上燈火的景色,細細的人聲隔著老遠,小雪忽然一愣,她這位『姐姐』 好像一隻被精心養在家裡的金絲雀。
「怎麼了,小姐?」她說。
「咱們這兒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嗎?」萬隱小姐像是一個期待著玩具的孩子,小雪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屋裡來了新的藝伎,彈得三味線唱的歌都很好聽,小姐要不要叫她們上來?」
聽說只是這兩樣,萬隱迦夜便沒興趣地要垂下腦袋,小姑娘見狀,抖了個機靈:「小姐為什麼不出去看看?」
「……去哪?」
「去……」她被賣在吉原,一輩子也出不去:「去吉原外邊。」
「外邊啊……」女人喃喃自語,她被花子小姐圈在這裡以後,就算是被允許出去,也要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現在……她跟花子小姐說的是,對外邊沒什麼興趣,其實不是的。
萬隱迦夜想起街上熱鬧的人群,那些流行的衣服還有有趣的小玩意兒,當下就有些意動:「再說再說,一會再說。」
夜晚很黑,可是人類很聰明發明了電燈泡,於是在晚上也有堪比白晝的光亮。
萬隱迦夜偷偷摘下面具,把金色的頭髮盤起來,換上一身跟花子小姐那樣素淨的衣服,順著京極屋的樓頂跳了出去。
她動作熟練不像第一次。
以前萬隱迦夜就能做到在房頂上竄了竄去,更何況變成鬼以後,她的身體素質彌補了以前力量不足的缺點,跳房子這種事簡直簡單得不得了。
自由自在的萬隱迦夜想著想著就想看看自己的酒館,可是一想到那邊應該還有產屋敷家的人,她只好在半路停了下來,這也不是第一次。
腳下走了兩步,本想著離開的萬隱迦夜便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類似於紅豆年糕甜膩的味道,幾乎三年都沒有吃過正經東西的萬隱迦夜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她像是一隻捕獵的貓咬著牙,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方向。
這種食慾叫她的牙齒往外長,指甲跟原來長角的地方也隱隱有些癢。
萬隱迦夜本來就不是個自控的人,她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愧疚與自責亦或者是自我傷害的理念壓制著自己不淪落為她哥討厭的那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