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鬼的尖牙在生長。
「萬隱迦夜!」
鬼的角也在生長。
「我找給你看——」
「萬隱迦夜!你也知道不是嗎!你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妹妹』罷了,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
「!!!」
本來要將後邊的話拔高音量告訴她的,但是不死川實彌看見她的眼神以後,忽然啞火。
「你!想死麼!」
他喜歡的那個小姑娘,他愛的這個女人,用真正的惡鬼看自己的食糧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中間產生了巨大的裂縫,不死川實彌到現在才突然明白一個道理。
他所做的這一切,被放在平衡板上,也比不過這個女人所重視的人都一個名字。
他拼盡全力,傾盡所有,竭力而為,也不過如此。
也不過如此!
不死川實彌啞然失笑。
指縫順著髮絲之間抽走,他癱在枕頭上,靠著床頭,那條活在萬隱迦夜的心裡的小魚兒,長在不死川實彌眼睛裡的小魚兒,忽地——就死了。
銀色的細鱗黯淡無光,死魚的眼睛像是譴責她。
可是這丁點的譴責,不足以叫自詡惡人的萬隱小姐動搖。
那條小魚兒好像很可憐的樣子。
它的主人之一從不問它的名字,也從不關心其死活。它的主人之二只看著心愛的人,也不知道它在他的眼睛裡活了三年又三個半月。
這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意,它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女人光潔的腳丫迫不及待地踩在地上,原來深陷去的彈簧床失去了重力,恢復了原狀,萬隱迦夜也全然不顧及在場的男人的視線,兀自脫了那間白襯衫,找了自己搭在客廳濕掉的衣服。
火光被無形的風順著纖維的縫隙流竄,只轉眼間就蒸發了水分。
萬隱迦夜動作迅速,可是還是能讓不死川實彌有功夫邁著悠閒的步子倚著房間的門框,看這個毫無羞恥心的女人。
他的眼中黯淡無光,櫻花樹也枯死。
「哎,萬隱小姐啊,我剛才想通了一件事。」
男人笑臉以對她。
萬隱迦夜拎著濕掉的雙伎,踩著陽台柵欄,在臨走的最後這一刻,面無表情等著不死川實彌的話。
「說。」
「萬隱小姐也很苦惱吧,非要認識在下這種頑固的人,不過現在好了,我要放棄了——啊~還有,謝謝您的施捨呢,還有個短暫的幻想作為留念。」
他雙手插在袖子裡,靠著門框,臉上懨懨的,是真的不想跟這個人有別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