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隱迦夜其實對『不死川實彌』這個人,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討厭這個人的,要是說『喜歡』,她也覺得算不上。但是跟他牽手、擁抱、接吻,她又不會抗拒,甚至喜歡那種感覺。
可要讓萬隱小姐承認喜歡這個人,她又放不下過去那些只殘留下記憶絲毫沒有感情的,乾巴巴的異樣。
也許連萬隱迦夜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給這個人,在自己亂七八糟的心裡,想收拾一片空地出來存放他。
但是萬隱迦夜那百年的過去,實在是過於紛雜龐大。
她找不到。
故而對於不死川實彌輕輕鬆鬆說出這麼一番話,萬隱小姐壓下那種小孩子抱著喜歡的小狗,卻沒有地方養的無措感,輕輕點了點頭。
她多少是因為他的厭煩感到開心的。
「那——」,她小腿上的肌肉發力,「那就這樣吧。」
他們剛才還在接吻。
……
……
真是。
白頭髮的青年沉著臉轉身回到屋子裡去,沒有哭。
別人看也許是,身為男孩子本經不應該輕易掉眼淚,但是不死川實彌卻是——再難受有什麼意義呢?
早就,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仰面躺在從西洋引進的彈簧床上,這種柔軟的東西他其實不太睡的習慣。
但是夜半三更,青年把淺色的枕頭罩在自己的臉上,柔軟蓬鬆的棉花帶來的窒息感幾近昏厥,軟軟的頭髮塌下來,世界一片寂靜。
真安靜。
在沒有視覺的時間裡,不死川想。
只是他沒想一會兒,別的聲音便從這房子外邊的大門那傳過來。
不死川實彌的這間房是鄰街的,正下邊就是酒館的大門,一般人進進出出,聽力尚好的不死川實彌常常聽見門鈴的叮鈴響。
只是今天趕上盂蘭盆,酒館關門,晚上不看告示的酒鬼也還是有呢。
恰逢他解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脾氣也不好,只想將底下的人喊走。
「啊,吵死了。」不死川實彌推開窗戶,剛想說,卻看見兩個面熟的人。
不死川曾經在迎接自己的柱合會議上看見過她——花柱,蝴蝶香奈惠,一個……很溫柔的人?
他不太了解,至於跟在蟲柱身邊的小不點,看樣子,像是姐妹倆。
也正是那個小個子吵吵鬧鬧。
「姐姐,會不會是情報錯誤啊,這樣子怎麼也不像有人!」
「唔,再敲門看看,咱們半夜冒險過來,人家不開門也正常……看樣子這是間酒館。」
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死川也正是進入了身為柱應該有的狀態,他故意敲了兩下窗沿,道:「花柱,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