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丟臉了,偏偏在這個時候!
白蘇蘇捂著臉,將腦袋埋進膝蓋里,一雙耳朵卻是豎起仔仔細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聽見寧笙簫離開的腳步聲,這才悄悄的將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抿嘴掀開了被子悄悄地爬下床。
一雙纖細白淨的腳穩穩的踩在地上,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朝前探了幾步,趴在門板上拉開一條門縫悄咪咪的往外看。
門外黑黢黢一片,也見不到一道人影,只有一盞風燈搖曳著暗淡的光。
白蘇蘇的睫毛顫了顫,將門縫拉的大了一些,整個腦袋都探了出去,仍舊是沒有找到寧笙簫的影子。
他離開了?
就這麼討厭她嗎?
白蘇蘇氣悶的揉著肚子,低頭看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嘴角也垮了下去。
她費了那麼多心思,甚至厚著臉皮那麼主動去撩撥他了,最後兩人之間的關係非但沒有親近反而弄巧成拙。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寧笙簫怕是明天就要送她回村子裡,然後他繼續在這裡住著,兩人怕時十天半個月也說不上幾句話。
而婆婆也會因著寧笙簫不在,繼續肆無忌憚的欺負她,村子裡的人也會繼續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的閒話。
這些事情白蘇蘇上輩子不在乎,甚至可以在婆婆把她丟到山裡餵狼之後不管不顧的自顧自跑了。
可如今一想到寧笙簫頭也不回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的情形,白蘇蘇胸口就悶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再加上又發著燒,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會兒想著是不是現在的寧笙簫還沒有喜歡上她,一會兒又想著是不是因為她重生了又沒有跑路所以才讓這輩子的軌跡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而最讓白蘇蘇害怕的則是,即便是重生一世到頭來她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最終她還是會被嫡姐害死,寧笙簫也會戰死沙場。
白蘇蘇的心揪成一團,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上輩子寧笙簫死前的那個微笑,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如同被刀子翻攪著,痛得她冷汗涔涔的落下。
白蘇蘇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就算是寧笙簫不管她,她也不能讓自己就病死在這裡。
幸好上輩子她伺候的長平侯府小公子體弱多病,她跟著侯府請來的那個民間神醫學了不少東西,剛才下山的時候白蘇蘇看見山腳下有些能退燒的藥草。
她進屋找了件寧笙簫的袍子裹著,踢踏上鞋子,又解了系在門口架子上的風燈搖搖晃晃的就出門了。
山腳下多茂密葳蕤的灌木叢,白蘇蘇提著風燈,一腳深一腳淺的慢慢挪動著,終於是采齊了要用的草藥,身上已然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