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樂平又對望了一眼。
那個該死的主持人還在問:“這本書現在非常熱銷,請問你怎麼評價你自己這本書?”
“就像封面上的廣告詞一樣,我想,如果你有興趣看完它,你一定可以看到愛qíng最美麗的樣子。”雅蘭說。
天啦。
“無恥。”我聽到王樂平罵道。
我走過去,關掉了電視。
“這就是你gān的好事!”王樂平氣憤地說:“要不是你眼光短淺,今天在電視裡接受採訪的就是你!”
“別想得美。要是我書根本就出不了!”
“你沒去試過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自己的書,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是我們的愛qíng故事,我也有權利決定的!”王樂平的聲音比我的大多了。
我只好使用老一套,摔門而去。他換了新家,摔完木門,還要摔防盜門。真是麻煩透頂!我一面氣沖沖地下樓梯一面想王樂平說得其實也沒錯呀,是的,那是我們的愛qíng故事,那個時候,“無恥”真的是我的口頭禪,我一天起碼罵王樂平五次。
是的,那是我們的愛qíng故事,我把它賣掉了,賣了一萬五千元。
現在,有很多的人都在讀它。我只希望王樂平不要去買來讀,因為我還一直沒有告訴他,那個故事的結局是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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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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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像場夢的夜
就這樣,我和王樂平又冷戰了。
從我和他談戀愛起,我們鬧彆扭都不會超過兩天。一般是我氣還沒消呢,他就乖乖地來投降了。但這一次很奇怪,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他居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算了,我慢慢說服自己,他遷就我這麼多次,輪也輪到我遷就他一次了。我決定周末的時候主動打電話給他。何況媽媽也說了,要約王樂平到家裡吃頓飯。陽台上方的窗戶沒人擦,小區外賣米的不肯再送米,家裡的電燈泡壞了好幾個要換啦……
聽她的口氣,應該是放低了要求,打算讓“大而無腦”的王樂平來接老爸的班,擔任我家的勤雜工了。
只是我可憐的母親大人不知道,今日之王樂平已非昔日的王樂平,人家有脾氣啦。
而我的脾氣,只能發在怪物的身上。糊塗比我還要拼命,小怪告訴我,他想要聖誕節那天跟我求婚,所以希望可以打到一個皇冠送給我。
我對糊塗說:“對不起,我聖誕節有活動呢。”
“是和男朋友約會嗎?我可以等你。”
“不是,是單位的活動。”
“我會一直等,等到你上線的。”糊塗說。
真是拿他沒辦法。
跟糊塗相比,王樂平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周末快下班的時候,他也沒有主動找我。跟自己的任xing作戰了很久,我終於撥通了王樂平的電話,他接了,我聽到電話那邊很吵,他態度還算好,柔聲對我說:“我馬上要和客戶去吃飯,吃完了聯繫你,好嗎?”
我說,“我要你馬上過來。”
“你總是這樣。”他開始不耐煩,“很抱歉,我現在實在是走不開。”
我再打,他不再接,再再打,他關了機。
好個王樂平,咱們走著瞧。
我在單位加班加到快八點,剛踏進家門阿朵的電話就來了,甜膩膩地問我說:“寶貝兒,你的王樂平呢?”
“這回真chuī了。”我說。
“你們不會來真的吧。”阿朵神秘兮兮地說,“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我晚上來上班的時候親眼看見他和別的女生進了一家飯店哦,那女生看上去賊小賊小,不像是客戶啊。”
“是個實習生。”我軟弱無力地替他解釋。
“男人要是得點勢,就免不了有點花花腸子,嘉璇你要防著點。”
“怎麼防?”我問她,“難不成扣在皮帶上?”
她在電話那頭卟哧卟哧地笑,給我出主意:“王樂平這小子要是敢甩了你,你就用皮帶狠狠地抽他。”
“懶得抽。”我說。
“也有辦法,你先甩了他。”
“是個好主意。”我說。
我放下電話,趴到電腦上。我一向離奇的和超常的想像力提醒我此刻王樂平正和一個溫溫柔柔的女孩坐在一起喝咖啡,咖啡有裊裊上升的霧氣,女孩子的眼睛gān淨而清澈,她有光滑年輕的額頭和自然柔順的長髮。這種想像讓我疼痛極了,失敗的灰暗像蛇一樣纏繞著我,令我渾身無力。
這是王樂平第一次帶給我受傷的感覺,我沒有想到,會是那麼的疼痛。
兩分鐘後,阿朵的電話又來了:“親愛的來聽歌吧,我請了一支很棒的樂隊。”
我換上我心愛的淑女屋的長裙,紮好我的麻花小辮。準備到阿朵那裡去放鬆放鬆,我的裙子是我二十歲生日時我爸爸送給我的禮物,王樂平曾在那藍色的裙擺下徹底的臣服,無數次他的眼睛暖暖地看著我,手溫熱地繞過來,然後喃喃地說:“”嘉璇呵嘉璇,你迷得我暈頭轉向啊。“”
這場愛qíng里,一直是我得意非凡。
吃了豹子膽的王樂平讓我所有的驕傲都跌到了谷底。
我給自己抹上暗紅色的口紅,唇變得厚嘟嘟的。眉則描得更細一些,有一點點腮紅也不錯,再撲上一點亮亮的粉,帶著一個鮮活起來的自己,我走進了“舊”。
我有些招搖地進去,門推得嘩啦一聲響。裡面燈光灰暗,人影搖動。阿朵很快發現了我,迎上來說:“哇,今天應該在門口為你立個牌子!”
“什麼牌子?”我疑惑。
“內有天仙,凡夫俗子不得入內呵。”她笑得什麼似的,問我:“這麼漂亮穿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