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抱住安常靜熱淚盈眶,「我的靜兒哦!」
安常靜趴在安夫人肩頭,哽咽道,「娘……」
「好了好了,像什麼樣子。」安侍郎壓著嗓子道,「甯姐兒如今才不過豆蔻,倒是比你二人都有大家風範。」
錦甯聞言淺淺彎了彎眉眼。
安侍郎長了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身形瘦長,面相白,一撮山羊鬍,眸子炯然,顯得格外仙風道骨,做出粗聲粗氣的模樣倒是令人發笑。
見安常靜與安夫人也破涕而笑,安侍郎才撫了撫鬍鬚,道,「有什麼話進屋裡再說。」
顯然是有些體己話要說。
進了屋裡也沒喚婢女伺候,安侍郎執盞,為幾人倒茶。
錦甯微驚,忙起身欲接過安侍郎手中的玉壺,「怎敢勞煩外祖,還是甯兒來罷。」
安侍郎微微側身避開,搖頭笑道,「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那般客套?」
「這……」錦甯細眉一蹙,「甯兒為小輩,承蒙外祖關懷,可若是教外祖屈尊,甯兒又如何當得?」
安常靜見安侍郎還要開口,無奈道,「爹,讓甯兒來吧,您為長輩,再親近也於理不合。」
安侍郎失笑,眸光極深地望著錦甯,欣慰道,「靜兒生了個好女兒啊。」不輸男子。
安夫人也點頭,她輕抹了兩下眼角,「你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在王府過的可好?」
安常靜溫聲,「女兒自然是好的,勞娘費心了。」
安夫人拍拍她的手,連道,「那就好,那就好。」靜兒是她的么女,總歸是放不下些的。
當年誕下甯兒後便再無所出,怕是也傷了身子,如今雖說王府待她不薄,可為續弦,又無哥兒傍身,安夫人還是覺得是虧了自個女兒的。
禾致遠沒將禾錦垣那禾府唯一的世子過繼到安常靜名下,終究是安夫人咽不下的一口氣。
她思來索去,終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便是那親上加親。
與安侍郎合計過後覺著可行,今日準備要談的便是這事。
安夫人心思轉了轉,開口道,「靜兒啊,你身為姑母,覺著嬌嬌那丫頭如何?」
安常靜一驚,笑意微凝,「娘……」她說著不由望了一眼錦甯,對方斂眸淺笑,看不出想的是什麼。
安常靜放低聲音,「娘的意思不會是……」
她言之未盡,又望了安侍郎一眼,見他微微笑著頷首,不禁輕嘶了一口氣。
驚駭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怒氣。
她待他們還不夠嗎?她待安府還不夠好嗎?安氏一族如今春風得意,有多少不是靠著順文王府來的?
如今…如今他們,為何竟會貪得無厭?!
安常靜壓下心中的怒意,面上帶起一抹溫雅笑容,「嬌嬌是個伶俐的丫頭,可這心思…卻也是個多的。」她仿佛意有所指地與安夫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