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對不住了。」禾致遠拱手笑了笑, 歉意道,「今日乃本王教女有過,讓諸位看笑話了。」
他自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倒不是想包庇禾錦華,若是為大女兒出頭他自是有千百種方法, 可如今乃雅集,這種事鬧大了禾府臉面不好看為其一。
禾錦華名聲不好不止是她一人的事,到時候禾府其他未出閣女子也被牽連為其二;安常靜如今掌家, 出了事老夫人少不了要算她頭上, 甚至鐵定藉此鬧事為其三。
眾人自是笑著擺手, 連道怎會。
「郡王大人有郡主殿下這般孝順女兒,總該知足啦!」
禾致遠笑容可掬,「甯和自小乖巧, 本王也沒教導什麼,說起來,我為人父也是慚愧啊!」
賀老先生笑著感嘆,「大人好福氣!甯和郡主這般氣度風骨,當為豪傑。」
禾致遠頗有些受寵若驚,賀老自命清高,從不這般直白誇人,「借賀老吉言。」
「老爺,梅香白玉盅已然備好。」安常靜邁著碎步走來,笑容嫻靜。
禾致遠眸光不由得泛柔,低聲道,「今日委屈你了,靜娘。」
安常靜抿了抿唇,別過眼去,嗓音略顫,「我不委屈,只是可憐了甯兒……」
她有些慌張地垂首,幾縷碎發散下,隱約可見微紅的眼眶,「遠哥,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好怕……」
禾致遠不禁將她垂下的髮絲撥到耳後,露出女人難掩傷痛的白皙面容,沉聲道,「今日…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
「怎會。」安常靜搖了搖頭,伸手撫上禾致遠的手,「遠哥,幸好,今日有你。」
禾致遠張了張嘴,喉頭髮澀,竟開不了口。
「好了,快別說這些了。」安常靜笑著道,「莫教貴客久等了,快些開宴罷。」
禾致遠喉頭哽咽,閉了閉眼,心中燙燙的,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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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集謂之雅,自不是平白說說笑笑便過去了的,需得「風雅」。
而玉梅雅集最受歡迎的一處莫過於以梅作詩,有誦紅梅的,有夸白梅的,無論或紅或白,近幾年出名的梅花賦皆是出自禾府玉梅雅集。
而對於「紅梅更妙亦或是白梅更絕」的說法,世人從來是各據一方,在玉梅雅集也少不了一番爭論,這些聲名赫赫的學者大儒、君子淑女甚至時常會面紅耳赤地爭吵起來。
最令人期待的便是同擇聯首一般,擇出一詩詞中的魁首,謂之「詩魁」亦或是「詞首」。
而最後,這魁首誦唱的是紅梅亦或是白梅,便是此番爭論的結果了。
「嘉昱,你的可是作好了?」有人興致勃勃地問。
「好了。」錦甯笑著頷首,將紫毫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