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甯莞爾道,「是有些的。」她瞧著碟中約半掌大小的桃花酥, 淡淡的嫣粉瓣兒, 桃花的模樣活靈活現, 令人食慾大增。
錦甯夾起來輕咬一口,輕薄的酥皮間竟嘗出了溫甜的桃花味,她放下玉筷拭了拭嘴角, 「膳房今日有心了。」
「殿下,這桃花酥加入桃花汁水可是夫人出的點子,膳房的奴才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嫿義福了福身,笑盈盈道。
「哦?果真?」錦甯眉眼輕彎,望向安常靜,「娘親心思巧妙,這桃花酥非比尋常。」
安常靜聞言笑了起來,嗔道,「哪來那麼多誇讚,你愛吃便好。」
錦甯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甜而不膩,香而不郁,酥而不油,自然是好的。」
安常靜親自為她斟上熱茶,緩聲笑道,「愛吃便多吃,只莫貪嘴了。」
錦甯輕應,又咬了一小口桃花酥,「娘親,垣兒的婚事…如何了?」
安常靜一愣,道,「你為長,原本想著的便是待你的事定下來後再商討垣兒的婚事。」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攥緊拳頭,「只是沒想到,聖上竟然......」
她倏地止住話頭,末了扯著笑恨恨咬牙道,「禾錦華那個小賤人……」
「娘親。」錦甯蹙起眉頭,「慎言。」她望了眼低眉順眼的寶念與珠憶,輕柔道,「你二人先下去吧。」
「嫿心嫿義。」錦甯輕輕抬起下顎指向門外,「也先下去。」
四人福身,「諾。」
「甯兒。」待四人離開,安常靜皺了皺眉頭,「珠憶便算了,怎的連寶念與嫿心嫿義也……」
錦甯搖了搖頭,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她起身輕輕走到窗邊瞄了幾眼,幾人正安安分分地站在十步開外。有寶念幾人守著,倒不怕珠憶耍小心思,只是錦甯從來謹慎,做事自然要萬無一失才安心。
她這才輕輕又走回來,對安常靜低語道,「若不這般,她怕是會起疑。」
安常靜瞭然般點點頭,復又眼眶微紅,嘆道,「都是娘親不好,總令你費心。」
錦甯抿唇淡笑,握上安常靜的手,「娘親從來助甯兒甚多,莫要妄自菲薄。」
安常靜聞言眼裡驀地盈了淚光,她捻起帕子輕拭眼角,泣聲道,「是娘親無用…若是娘親不這般無用,我兒...我兒也不必受這等委屈……」她說著說著,又哽咽了起來。
「娘親莫要這般。」錦甯柔聲寬慰,「旁人不知,娘親還不知嗎?女兒如何會受得委屈?娘親且安下心來,再如何甯兒也斷不會委屈了自己。」
「我知你自小聰慧。」安常靜說著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可…可…我兒是郡主啊——是大珝堂堂正正的正一品郡主啊!怎竟落得個要…要屈居於禾錦華那小蹄子之下了?!」
「娘親。」錦甯輕嘆一口氣,眉眼清婉,「皇上不也說了?平妻於正妻無異的。」
「你莫要拿那套說辭來唬我。」安常靜輕輕啜泣,「我又不是那等蠢笨的,這…不過是聽著好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