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老和尚和善笑著,黃昏的暮色映著他金紅的袈裟,竟顯得他若影若現間仿佛佛光普照,「施主為善水寺成日行善,今日有求,老衲自當前來,施主不必客氣。」
皇帝略有幾分尷尬,斟酌兩下,才開口,「此事…說來羞愧,朕也不好明說,吳長德。」
「是。」吳長德心中微苦,卻仍是忙不迭應聲,「回慧明大師,有聞五皇子同忈王妃曾在善水寺…玷污了佛祖……有無此事兒敢問您知不知曉?」
慧明大師聞言卻靜默幾瞬,半晌,輕輕撥弄著佛珠,「佛曰,此事不可說。」
皇帝不解其意,還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他正要開口,卻聽慧明大師又道了句,「不過……」
原本心下稍定的禾錦華只覺心竟不受控制地調到了嗓子眼,忽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不,不可能。
「此二人……」便聽慧明大師忽然嘆息了一聲,望著禾錦華同五皇子搖了搖頭,神色悲憫地又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五皇子不可置信地瞳孔一縮。
禾錦華耳邊猛地轟鳴一聲,嗡嗡間令她頭痛欲裂,心跳竟停了一瞬。
這是什麼意思?!
慧明大師可是再高潔不過的聖人!又怎會…怎會做出那等污衊她的言行?!
「不!求皇上與大師明鑑!我並未有孕——」
禾錦華話音還未落,皇帝已然目眥欲裂,吼道,「還不快掩了此二人的嘴壓下去!難不成還想污了大師的眼嗎?!」
事到如今,禾錦華有孕與否早已不再重要,慧明大師這態度一落,此事終算是一錘定音,皇帝哪裡管她是否當真有孕,如今她同五皇子私通此事既已篤定,那便再沒有迴旋餘地。
錦甯咬緊貝齒,遲疑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王爺……」她哀求地望向姒琹贇,後者嘆息一聲,向她搖了搖頭。
眼見禾錦華便要被拉走,錦甯閉了閉眼,終還是起身叩首道,「皇上!」
姒琹贇繃直嘴角,「甯兒。」
錦甯動作微頓,深吸一口氣,「還望皇上開恩,將妹妹交予王爺同甯和處置…給妹妹…最後的體面……」
「甯和!莫要瞎胡鬧!」皇帝早已勃然大怒,又因此事一半皆乃錦甯而起,自是也沒心情給她好臉色,只礙得慧明大師在不好發作,勉強道,「大師以為呢?」
慧明大師笑了笑,「施主真龍之體,不必為此氣壞了身子,老衲以為,此事先為家事,才為國事,施主還是莫要大怒才好啊……」
皇帝頓時眼睛一亮,他先頭怒急攻心沒想到,如今經慧明大師智慧一點撥,當下大喜,「多謝大師!還是聽大師的,將五皇子先行壓下去,禾錦華便…先掩了嘴壓到一旁,忈王處理罷。」
雖說此等醜事不可謂不重,但正如慧明大師所說,若先是「家事」再為「國事」,此事便不是大事化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