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念掀開眼皮瞥了眼,心中暗笑嬤嬤果真是嬤嬤,這打探口風的慣用手段都用的這般自如, 令人還瞧不出有異。
白嬤嬤笑了笑,「殿下慣是如此心善。」她見大咧咧珠憶舉著糕點, 便忙道,「仔細著些, 殿下喜潔淨,可別落了粉渣弄髒了地。」
珠憶便用手接著糕點咬了口,笑道, 「我省得。」
待吃完一個糕,聽內室里的窸窣聲歇了,珠憶才半盤著腿坐下, 一面呸呸罵了兩聲,「嬤嬤,你卻不知今日生了什麼事。」
寶念聞言忙拍了她一下,瞪她一眼,「小蹄子又要多嘴了。」
珠憶哼唧幾下,仍忿忿不平,「寶念姐姐素來是沉穩的,那位…」她說著揚了揚下顎,衝著西南方向的榮華樓,「那位捅出那般大簍子,連累著殿下焦頭爛額心力憔悴,我卻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白嬤嬤眉心狠狠一跳,「怎的了?」聽著這話恐怕此事絕不小的,她暗暗與寶念對視一眼,寶念還未動作,珠憶便冷笑一聲,放低聲音將今日太后壽宴上發生的事一句一句細細道來。
白嬤嬤聽罷倒吸一口涼氣,「那位當真……」
珠憶重重點了點頭,「諸位貴人都瞧見了,我還會騙嬤嬤不成。」
白嬤嬤輕望了寶念一眼,見後者也微微頷首,才瞠目結舌著道,「這…這……」
珠憶嗤笑一聲,這才有幾分吐出一口惡氣的幸災樂禍,「那位可算是自個兒把自個兒玩完了。」
她說著又撇了撇嘴,仍有氣,「可嬤嬤你卻是不知,殿下為她可算是費盡了心思,盡想著要這罪名減輕些,那位連連陷害殿下,到頭來殿下卻仍一心一意救她……」
「如今經殿下求情,她顏面才算是好看幾分,可就這般,方才殿下還為此黯然傷神許久呢……」珠憶嘆了口氣,「方才殿下那聲苦笑,我聽了都替殿下難受。可殿下又何至這般?王妃歹毒次次陷害,可憐主子心善…要我說,殿下便不該救……」
寶念見她越說越過分,忙掩了她的嘴,噓聲道,「腦袋不要了?殿下一向心善,縱使你我怎麼想,又如何的左右得了殿下?」
白嬤嬤也點了點頭,「此事既已過便莫再提了…」她意有所指看了看西南方,「那位既引火**,便是她應得的報應。」
珠憶聽了二人勸只得作罷,仍不解氣地狠狠向那方向啐了幾口,「蛇蠍婦人,害人終害己,呸呸呸……」
還不待平復心緒,便見一道頎長清雋的身影大步跨入含甯閣內,三人忙起身,福身作揖,「拜見王爺。」再同身後跟著的勝芳與舜興二人互作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姒琹贇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甯和可是歇下了?」
寶念彎了彎膝,「回王爺,殿下今日有些疲憊,方才剛歇下……」
話音還未落,裡頭便徐徐傳來一道輕柔溫靜的嗓音,卻是錦甯,「可是王爺?我將將起了,請王爺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