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入了秋卻是有些薄了。
姒琹贇微微一蹙眉,他握了握錦甯微涼的手,心中記下過會兒吩咐勝芳給含甯閣多添幾床被褥。
「你且說,今日可是胡鬧了?」姒琹贇將錦絲衾折了兩折蓋在錦甯腿上,帶著些無奈縱許輕望她一眼,「皇帝方才震怒,你倒是敢觸那霉頭。」
「錦華再如何也同我十數年情誼……」錦甯側了眸不去對上他的眼,低柔道,「丞烜…你既已為我不滿於她,我卻不可放任她不管的。」
姒琹贇哪裡聽得出她似有若無的調撥,只是聽了這話緊緊皺了眉頭,「我知曉你終狠不下心待她,只是……」他眸光沉了沉,靜默許久,琢磨著合適的說辭,「你心思單純,察覺不出什麼,可禾錦華此人…或許並非你原來所想的那個…禾錦華了。」
錦甯眉心微跳,還沒開口,姒琹贇已然神色一肅,語重心長同她溫聲道,「事到如今,她已然在難做出什麼動作,你平日裡千萬著遠離榮華樓些,旁的莫憂心,萬事有我在。」
錦甯眼波輕柔動了動,依稀瞧得見他眉宇間幾分稀罕的煩色,「.…..好。」她握上他的手,輕拍了拍,「沒事的,丞烜。」
姒琹贇聞言心才安下幾分,他微微瞌下眼,蓋住眸中的複雜。
此事還未全然確定,甯兒又心性太純善,還是…待徹查清楚後,再同她細說罷。
錦甯見他面色微黑隱帶郁意,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嗓音帶笑,「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姒琹贇笑了笑,輕柔道,「無事。」
「無事便好。」錦甯微微躊躇兩下,遲疑著開口,「丞烜,你方才提的妹妹…」見姒琹贇果真眼神微變,她便全然篤定了方才的猜測,心下驚奇,口中卻話鋒一轉,「妹妹所受之罰…可是有了決策?」
姒琹贇點了點頭,「待遣了眾人後皇帝又如她所願宣了太醫院所有太醫前來,最後得知她確實並未有孕,只是脈象肖似罷了。可事已至此,若不牽連出慧明大師還好,如今五皇子同她二人既已人贓俱獲,皇帝又哪裡管得了那些?」
雖口中說著自己正妃同皇子的腌臢,姒琹贇卻眉梢都紋絲未動,禾錦華於他而言沒有絲毫干係,自然也不會為此所觸動半分。
「不過好在並非真有孕,皇帝自是更容易將此事大事化小,五皇子……」姒琹贇正緩聲同她說著,霎時間話鋒一頓。
五皇子被割了舌頭,貶到了不知哪裡的偏遠封地去了,連個王都沒有封。
可此等齬齟骯髒……
姒琹贇望著錦甯不解顰眉的模樣斟酌片刻,終是換了話頭重新道,「禾錦華被褫去封號貶為庶妃,五皇子也被遣出了京城。皇帝是想先發制人將此事往小的壓,左右二人並未鬧到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便往僭越逾矩的說在場眾人也不敢違抗聖意,又因罰的確實重,縱使百姓挑也挑不出錯。」
確實是好決策。
錦甯嘴角輕抿,妹妹被貶為庶妃且不說,但看姒琹贇那神情,五皇子想必是無翻身之地了。
「如此…也是錦華最好的歸宿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