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會時不時地想,他若是也這般待她就好了……
為什麼偏偏是禾錦甯呢,為什麼偏偏是那個惡毒到心肝都沒有的女人呢?
「挑撥?」禾錦華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忽然抬頭望著他,黑曜曜的眼眸直直望著他,想要透過眼睛看進他心裡,「我救你為實,何談挑撥一說?」
姒琹贇微微垂首,不緊不慢地解開腰間的紅玉佩丟在桌上,「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惹事,便是如此,又想要什麼呢?」
禾錦華瞳孔猛地一縮,他將玉佩滿不在乎丟棄般的動作刺得她生疼,仿佛她便是那過街老鼠,恨不得踐之踏之,迫切地逃離。
「要什麼?!」禾錦華淡然的面色一絲絲地破碎,說到底她向來也本不是那種不喜形於色的人,姒琹贇將她看得清清楚楚,輕而易舉就勾起了她的怒火,「你不是總以為禾錦甯是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你可知曉了?救你的人是我! 」
姒琹贇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卻仍溫言慢語道,「若是無事便儘快回京罷,本王會派人護送你。」他眉眼輕輕一彎,眼中卻全無笑意,「回到京中,不可出王府一步,不然下回本王便不會這般輕拿輕放了。」
「砰——」重木倒地的巨大聲響。
禾錦華猛地踢倒身側的木椅,再一次的,像她以往受刺激那樣近乎癲狂地發瘋吼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姒琹贇!?我說救你的人是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外頭守著的舜興勝芳聽見裡面的動靜對視一眼,正拿不定珠憶猶豫不決,裡頭便傳來主子溫越的嗓音,「進來。」
二人忙掀了帘子作揖。
「把她帶下去,明日一早派人送庶妃回京,禁足王府,不可越出一步。」
「你怎可——」
舜興早已在主子的一個眼神下將禾錦華的嘴牢牢捂住,低聲道了句「得罪了」,便同勝芳一道半拉半扯地要將她帶出帳篷。
不是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禾錦華用力瞪大了眼死死地望著正前方隨意靠在椅上,一襲象牙白長衫端著茶盞輕酌的男子,她分明在夢中看到了,前世是他最後一手殲滅了整個榮家,將她被榮瑾那個小人不知丟棄在哪裡的牌位,堂堂正正地擺在了榮家祠堂中,他是第一個這般待他的人。
他是那麼好的人啊…怎麼會…怎麼能這樣對她……
禾錦華突然用力掙扎了起來,原以為她早已放棄的舜興勝芳雖說仍牢牢牽制著她卻一個不甚被她抓住時機仰起頭,大聲喊道,「姒琹贇!我要留在這裡!你不是問我要什麼嗎,我就要就在這裡!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拿救命恩人說事,你我一筆勾銷!」
舜興忙要堵住她的嘴,可為時已晚,禾錦華狡猾地不斷左右偏頭,斷斷續續地將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