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贇輕拍她背的手一頓,聲音低沉,「不冷了。」他輕輕撫了撫她鋪散在黃綢上的發,雖知曉她瞧不見,卻還是溫柔地笑了笑,「如今入春了。」
「是麼。」錦甯喃喃道了句,她這些日子昏睡的時辰多得有些嚇人,大約一整日裡,半天都是在沉睡中的,「真快啊,過些時候便到你生辰了罷。」
「嗯。」姒琹贇察覺到眼中像是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溫熱的燙意,「不打算大辦了。」
「這不合規矩。」錦甯有些費力地翻身,半睜著眼望他,已有些倦意了,「你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生辰,理應大辦。」
「好。」姒琹贇伸手摸了摸她的蒼白的臉,他近些時日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觸碰她,面頰,頭髮,手,想去輕吻她,摩挲她的每一寸皮膚,「那就大辦。」
錦甯又望了他良久,注意到那雙清雋的鳳眼在細微的火光下沉浸著滿滿的暖色,不留一絲縫隙,她瞌上眸子,「丞烜,我想見見娘親。」
他撫摸她面龐的手指不禁僵了僵,然後輕聲說,「好。」
月余過去,她從未提出過任何要求,如今出此言,怕是覺察到什麼了。
太醫說過,兩月已是極限,而最了解自己的身子什麼狀況的,終歸是自己。
可是…他好怕。
姒琹贇在此刻腦子清明得過分,只剩下空洞的恐懼。
好怕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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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甯如今身心俱疲,哪裡有精神去掌管後宮,因此後宮的事務一向是交給她身邊兒的寶念與白嬤嬤負責,寶念主事,姒琹贇便封了她個內司,為女官之長,掌宮內諸事,白嬤嬤則幫襯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