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平時既無膽也無謀的米礫同學卻好像忽然柯南附身,信心滿滿的指著臨近西面的一幢高樓說:“貌似是那裡,牆上的字看上去是個C。”
我只好跟著他的步伐,往不遠處的建築走去。米礫神勇的拉著我,走到那幢樓跟前,忽然喜不自勝的轉過頭,對我說:“就是這,我們上!”
在他走進電梯的那一刻,他的背影還真有一點點英雄的氣慨。可惜遺憾的是,我對他的景仰才剛剛從心底里冒個小頭就被他自己無qíng地壓制了下去,我們到達18樓以後,電梯門剛剛在我們身後關上,米礫的手就忽然加大力氣,用掐死一隻小jī的力氣死死的攥住我的,睜大雙眼,恐懼地看著我說:“米砂你發現沒有,這層樓沒住人!”我驚訝的問他:“你怎麼知道?”
他說:“你看這裡地上,有一層薄薄的灰。而且剛才我們在樓梯里,電梯的按鈕都是蒙著塑料紙的,你發現沒?”我還沒來得及尖叫呢,米礫又用比鬼更像鬼的口吻說:“米砂,如果說這是幢鬼樓,那你說左左是……個什麼東西?”
我直接撲上去蒙住了他的嘴。
他推開我的手哈哈大笑,笑聲在長而窄的走廊牆壁撞來撞去,鬼魅得一塌糊塗。我心裡的疑竇此刻越來越重:左左到底要米諾凡來這鬼地方找她有何用意?米諾凡如果真的來了會發生什麼理?或者,這根本就是個套?我敢說,一個對愛完全失望的女人,她把他殺了都有可能!歪歪心理一占上風,救米諾凡的心qíng在這一刻超過了救左左的心qíng,我一下子變得出奇的勇敢,甩開米礫,大步的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真相真相!我只想知道真相!
終於,我找到了那個門牌,1805。我還拿出手機,踮起腳,藉助屏幕的燈光照了照門上的字。令我放心的是,在剛剛途經的一片漆黑的門前,這道門,顯然是有生機的,這點生機,能從門口鋪就的粉紅色地毯看出,也能從門fèng里透出的隱約燈光看出。
我舉起手,敲門。
沒有人應門。
奇怪的是,當我再次往門fèng看去的時候,我發現裡面其實一點燈光都沒有。只有手腕上的夜光表提醒我現在是十二點零七分。
我忽然變得莫名的緊張,開始把手捏成拳頭,用力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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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雪》第六章(2)
在我擂門的時候,周圍所有的聲控燈都先後亮了起來。走道里明晃晃的,地面反she著我和米礫孤獨的倒影。我才發現地上粉紅色地毯其實只是一塊砂紙罷了。
難道這裡,真的沒有人住?我四下打量,立刻發現不對——18樓是頂樓,而聲控燈統統亮起之後,我還發現,在1801室的旁邊,有一架梯子,直接通往樓頂平台!
當我回頭順著那架梯子看到天花板上那扇打開的小窗時,我立刻毫不猶豫的攀上了梯子。希望我來得還不算太晚,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當我頂著一頭汗水好不容易爬到頂樓的時候,令我們萬分傻眼的卻是:這裡擺著一張塑料小桌,桌上放了幾碟小菜,地上放著一箱啤酒。幾個民工打扮的人對坐著,還有一個沙沙作響的收音機,在一張涼椅上放著,一個粗獷的男聲正在唱著一首我一聽就想去撞牆的歌曲:“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他們的納涼晚會顯然正缺高cháo。
一個長得歪瓜裂棗的男人首先靠近了我,他的眼睛真小,只有一條細fèng,渾身都散發著骯髒的酒氣,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話:“小妹妹,你也來這裡看月亮的哈?”言語之際,他的臭爪子已經搭上了我的肩。另幾個男人也慢慢地走上前來。
我大腦立刻閃回出三年前的一幕,那個讓我永遠都不想再記起的小巷,因為想見他的迫切心qíng,我被幾個小混混騙到那裡……
“叔叔!你們幫幫我!我女朋友要自殺!110過會才能到!”就在我全身發軟大腦失效的時候,米礫的聲音忽然從後面響起,他一面說一面撲上來,緊緊從背後抱住我,我的背立刻像是壓上了一隻熊。我下意識地一個勁兒地掙扎。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米礫還在我背上一個勁兒地喊。男人們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他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沒有輕舉妄動。
“走吧,警察來了把你帶走,你老爹會打斷你的腿!”米礫說著,幾乎是把我扛著從頂樓的天窗扔了下去。沒想到他的力氣已經有這麼大了,我忽然為我曾經對他肆無忌憚的欺負感到一點點後怕,幸虧當時他沒有這樣對待我。“老實點,米二。”一直到計程車上,他才警告我。
“謝謝你。”我儘量控制我發抖的聲音,由衷地對米礫說。
“沒什麼,”他悶聲答,“算還你一次。”
原來我們都未曾遺忘。只是,往日那個魯莽浮躁的少年如今已變得漸漸成熟穩鍵,我卻為什麼還是依舊那麼天真和衝動呢?
那天我們回到家,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也許是受了刺激,我的心很亂。於是起身到冰箱裡拿出兩聽啤酒,把其中一瓶擱在米礫肚皮上,打開說:“不許睡。陪我喝酒!”
米礫把肚皮上的冰啤酒拿起來湊在眼前看了一眼,就丟到沙發的另一頭去:“米砂,你真是瘋了。高考才結束你就把自己當大人了,夜也熬上了,酒也酗上了,天下還有什麼你不敢的事兒嗎?”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用力拉了拉環,打開那瓶“青島”,狂灌了一口。酒jīng的作用似乎沒那麼快,但我的確不想在這個夜晚就這樣輕易睡過去。